末了,他特地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:“成哥,这肯定不是赖家明自己想出来的,赖家明那个混小子连鞋底糊面都不会,更别提这种识字的事了!”

    李成听完后,眉头皱得更紧。

    他不识字的确是事实,而张桂芳呢,虽然比赖家明机灵些,但也不见得高到哪儿去。

    像这种字迹工整到看着像是从机关里流出来的举报信,怎么可能出自这两人之手?

    “怪了。”

    李成忍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,他捏着那张纸,眼神里少了几分愤怒,多了些冷静后的一丝思索。

    他抬手拍拍二狗的肩膀,“这事儿先瞒住别人,明早我再去问问清楚。”

    二狗点头,把灯往地上一放,守在旁边没再吭声,可眼神却依旧一副仇恨未消的样子。

    李成看着二狗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,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。

    这小子,傻乎乎的,对自己倒是真没话说。

    他抬手拍拍二狗的肩膀,笑着说:“行了,这事儿我知道了。你也别太担心,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。时候不早了,赶紧回去歇着吧,明天还得干活呢。”

    二狗还想再说些什么,可李成已经把门帘子放了下来,那意思很明显,就是让他赶紧走。

    二狗无奈,只得把带来的煤油灯往地上一放,抓了抓脑袋,憨憨地说了句:“那成哥,我先走了啊,有事您叫我。”

    说完,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
    屋里,李成的媳妇齐兰披着件褂子走了出来,睡眼惺忪地问道:“谁啊,大半夜的?”

    李成赶紧把门闩插上,转身笑道:“二狗,那小子毛毛躁躁的,说有人要害我。”

    齐兰一听,瞌睡虫立马跑了一半,赶紧走到李成跟前,紧张地问:“谁要害你?咋回事啊?”

    李成把举报信递给齐兰,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齐兰看完,脸色也变了,嘴里直念叨:“她也太坏了。”

    齐兰虽然心里还窝着火,但也没再说什么,跟着李成钻进了被窝。

    只是这心里,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。

    这六十年代,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,要是再摊上个“投机倒把”的罪名,那可是要吃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