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闭目盘膝而坐,两手掐指放在腿部,面色平静,唯一的装饰品,步摇连动也不动一下,一如陈疏言睡前的样子。
看到宣禾前辈这样,陈疏言心中安定,但肚子却咕咕作响,终究最后是按捺不住,打算就在庙门口看上一眼,一眼就回来睡。
相较于破败凄惨的破庙,外面却是另外一个世界。
这是一条长街,街边林立着些个楼阁建筑,其上招幌林立,人声鼎沸。
远远看去,行人摩肩擦踵,挑货郎,读书人,地主翁,一眼便可尽知。
便是府城的夜市光景也没有这般热闹的道理,何况是这样一个深山老林了!
陈疏言心中忧惧自己别是着了邪祟,扭头就往大殿跑。
倏忽间,一步踏出,场景流转,陈疏言却已穿行在这长街中。
亲身置临才仔细看到长街两侧间隔着悬挂着绿色灯笼,灯光和着月光也算通明。
长街上也不再是那种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,似乎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,街面上稀落一二行人,都是身宽体阔,膀大腰圆之状。
街面上缭绕着些浅薄的雾气,离得远些,便看得影影绰绰。行人也就仿佛从雾中走来,又从雾里消失。
身旁的叫卖吆喝声起:
“萝卜赛梨哎———金不换!”这是买萝卜的。
“蜜嘞哎嗨哎———冰糖葫芦嘞!”这是卖冰糖葫芦的。
“卖花嘞———卖花!”这个叫卖倒是直白。
贩夫走卒提着篮、推着车、挑着担,以食物、动使、冠梳、领抹、缎匹、花朵、玩具等物,沿门歌叫关扑。
“公吃茶,婆吃茶,姆姆来吃茶,姑娘、小叔若要吃,棺上两碗自去拿,俩人拿时慢慢走,烫了手可别哭喳喳。哭喳喳,死了婆婆喝脑花,此茶唤作阿婆茶,名字虽村味道佳。六颗初煨眼珠子,半蒸半炒脸面颊,三月婴孩连皮煮,新剥脑子去膜楂……”。”
一个穿着稚裙,头发分作左右两半,在头顶各扎成一个结,形如两个羊角,被褐振裾的小姑娘蹦跳着从陈疏言身边歌唱经过。
歌词诡异悚人。
鬼打墙?阴市?
陈疏言走了数里都没有回到庙中,周围小贩的东西更不敢吃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