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人的是沈阳光。
他这会儿舌头生疮,牙龈也火辣辣地肿了,正疼得翻来覆去。
睡不着。
他是真睡不着!
之前,沈傲冬往他自家提溜好几回肉,沈阳光都心平气和,不觉得有啥。
毕竟,他这个侄儿,遗传了他二弟的猎手基因,夜里巡山那么苦,打到点东西还要抬到公家去分,沈阳光是真心不觉得羡慕。
但今天这事不同。
今天这两头大野猪,纯纯白捡!
可按照生产队传出来的意思是,即便是半路碰上,那功劳还是沈傲冬和顾祥麟的。
沈东方的原话是:“咱们整个生产队这么多人,那猪为啥不跟你姓?”
“你要是觉得不服气,你搬山脚下去住,天天守着!”
“只要你能捡到这样三百斤的野猪,扛回生产队办公室,我就把功劳记你头上!绝对公平!”
一想起听来的这些话,沈阳光就觉得嘴里的燎泡更肿,更痛了!
沈东方这说的是什么话?
是他们不想捡野猪吗?
他们是捡不到啊!
沈阳光越想越憋闷。
捡野猪的沈傲冬家,起码又能拿15斤肉。
而且,还有工分……
这种好事,为什么落在二房头上?!
老祖宗!
你睁开眼看看咱,咱也扛得动野猪!
睡在他旁边的杜鹃,倒是心宽得很,睡得呼噜声大震。
沈阳光像煎鱼似的,翻来翻去,也没有把她翻醒。
就连他大声骂儿子,都没能打扰杜鹃的美梦。
沈阳光气得嘴里又多了两个燎泡。
和他一起熬到深夜都没睡的人,还有杨柳岭的许昭昭。
许昭昭最近老是重复做同一个梦。
在梦里,她早就走马观花般的过完了一生。
20岁她参加高考,考上之后,选了如意城的大学读财会专业,毕业之后,她被家里人安排了婚事,嫁给了平安镇棉纺厂厂长的老来子,乔志远。
乔志远和她没什么感情,结婚后不久,他就以南下学习经商为理由,离开了平安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