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您要瞧瞧?"
门外突然传来嗤笑。
宋书衍转头,见常混赌坊的盐商之子缩在墙角,怀里抱着个描金药罐。
"白先生今日真不出外诊?"他扯住抓药学徒的胳膊,腰间羊脂玉佩撞在榆木柜台上铛啷作响。
学徒头也不抬地碾着药杵:"东街刘老太爷中风的孙子还躺后院呢,您瞧见门外那辆翠盖珠缨车没?户部侍郎家大管家都排两个时辰了。"
宋书衍顺着望去,果然见几个常吃花酒的纨绔缩在墙角。
平日斗鸡走马的浪荡子们此刻鹌鹑似的捧着药包,倒衬得他这袭云锦袍子愈发扎眼。
更远处,某个官宦的庶子正冲他拱手,腕上还缠着白芨前些天给扎的绷带。
"二少爷来求医?"那庶子故意晃了晃伤臂,”白先生这儿可没有红袖添香"
"白先生!"他挥开拦门药童,鎏金腰牌重重拍在紫檀柜台上,"家弟乃圣上亲封的骁骑尉,若有个闪失"
话音未落,三枚铜钱叮当坠地。
佝偻老妪攥着破陶碗颤声道:"军爷行行好,老身排了四个时辰"
白芨从缭绕药雾中抬头,手中青玉杵碾着暗红血迹:“你弟弟的命是命,百姓的命就不是命?"
他玄色广袖拂过药柜,内堂忽然响起清冷女声:"下一位。"
宋书衍的耳根瞬间涨红。
他的皂靴碾过地上半干的药渣,第五次朝柜台张望——前头还有三十多个裹着粗麻衣的庄稼汉,混着几个眼熟的锦袍公子,汗味混着檀香熏得他额角青筋直跳。
他踹翻脚边药篓,杜仲黄芪滚了满地:"回府!把二少爷抬来!"
春阳斜穿过问心堂的万字纹窗棂,将候诊人群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申时三刻,问心堂飘起煎药的苦香。
宋清欢指尖银针在妇人虎穴轻旋,面纱上沿露出的一双明眸比琉璃灯还亮:"阿婶的喘症需得配合艾灸,当归三钱、川贝"
"下一位。"
竹帘哗啦掀起的声音突然卡在半空。
宋书衍看着端坐诊台的素衣女子,黄花梨脉枕从他指间滑落,骨碌碌滚到宋清欢绣着忍冬纹的裙边。
"你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