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手?
她目光微微一凝,视线再度落回陆渊身上。
红色龙袍加身的陆渊,正半倚着龙椅,一只手支着额角,目光懒散地盯着殿中起舞的宫娥。
其神色平静,似乎并未察觉到武凝霜的打量。
此刻的他,看似仍是当年那个吊儿郎当、不理朝政的昏君模样。
可武凝霜知道,一切都变了。
自那场册封大典之后,她便彻底断了觊觎龙椅的心思。
那一日,北疆十万胡骑覆灭,李鸿基跪在大殿上痛哭流涕,连世家都不得不服软退让。
陆渊不过轻描淡写几句话,便让诸侯战栗不安,连誉王都龟缩府中不敢露面。
他不是昏君。
而是一头披着昏君外皮的猛虎!
若是自己再执迷不悟,只怕比誉王还要凄惨。
既然夺不了龙椅,那便扶他坐稳吧。
想到这里,武凝霜的手指微微松了松,重新端起玉杯,轻抿了一口宫宴御酒,掩去心中的波澜。
可旋即。
武凝霜忽然蹙了蹙眉。
不对。
若陆渊真有隐疾,诞不出皇子。
那日后这大夏皇位,还能轮得到谁?
是誉王?
还是其他皇族旁支?
想到这里。
武凝霜目光微敛,重新望向陆渊时,已经没了那份凌厉与压迫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份柔和的慈爱。
她端起玉杯,假作随意地问道,
“陛下,今夜宫中歌舞倒也热闹。”
陆渊懒洋洋地“嗯”了一声,连头都没抬,显然兴致缺缺。
武凝霜顿了顿,似乎不经意地继续说道,
“陛下,后宫诸妃伺候陛下多年,也算尽心尽力。”
“只是不知何时,能传来喜讯?”
此言一出,大殿瞬间安静了一瞬。
正在饮酒的张二珂差点一口酒呛在喉咙里,连忙低下头装鹌鹑,恨不得缩到桌子底下去。
御前提子嗣问题,这可是送命题!
然而,陆渊却慢悠悠地抬起头,目光淡淡地掠过武凝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