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她心胸开阔,通情达理,应当不会——”
“哎呀,我不管,你不许提!”崔节嗔怒道。
就像世人常说的,再好的人,若生前遭遇太多不堪,死后照样会化作满身怨气厉鬼,那里还有什么顾虑?
崔节可不想沾上那些东西……
看看大房,可不是人丁凋零,婚事不顺。
就四年前,大伯父去世后,大伯父的继室孙夫人不过半年便也跟着病逝了。
还有那孙氏刚满六岁的女儿,季氏嫡出的二小姐季浠,和她娘一样也得了急症去了。
大房如今就剩季桓和他那年纪轻轻便守了寡,在庵堂做了半个姑子的阿姊……
这要说没有什么东西在做乱,崔节打死都不信。
“哼,这次就算抬举辛氏了!”崔节闷闷道。
“你这是想让大嫂来操持净云寺的事宜?”季珺皱眉。
“她是并州那边的庶族出身,能做好这些事吗?”
“她做得好与不好,与我们二房半文钱的关系没有。”崔节道。
“再说,那可是她婆母的法事,她不做谁做?”
“话虽是如此说,到底也要顾全大局。”季珺担忧道。
“你就别管了,这事我自有分寸……”崔节眯起眼睛,面上的笑意愈发深沉。
……
翌日,广淮院。
“大嫂来了!”看着屏风后的娉婷身影,纱帐后的崔节合乎时宜地咳了几声。
“原本该我去给大嫂请安,谁知病来如山倒,今日竟起不来床了。”
帐中声音沙哑黏着,有气无力。
有了上一次在季府门前的不欢而散,辛宜对崔节再也不复往日的亲近。
她静坐在一旁,隔着蜜合香云纱帷幔看着崔节模糊的身影。
“弟妹不必如此客气,有事直说便是。”
“咳咳……今日寻大嫂来,实在是有事相商。”
崔节并没有提那日在门口的故意奚落。
相反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何错,分明是辛氏那个粗鄙女子不守规矩罢了。
而今,这么一大好差事落在辛氏头上,她这等小门小户的女子怕是会激动的夜不能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