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白的月轮下,观音寺的飞檐勾出狰狞剪影,檐角铜铃在刀光剑影里“叮当”作响,青石地面铺满碎甲残箭,暗红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般的冷光。
陈参的皂色披风早被刀锋撕成褴褛,此刻正随着狼狈的翻滚缠在青铜香炉上,将积年的铜绿蹭出道道银痕。
沈烈的三支箭将陈参逼落马下,不等陈参起身,闪着寒光的乌黑枪头已经逼近他的心窝,让他不得不朝旁滚去,这才躲过致命一击。然而刚站起身,程宝的横刀便劈头盖脸地砍了过来,又逼得他连连格挡,手中的马槊险些脱手。
一寸长一寸强,一寸短一寸险。
马槊的杆长能让使用者在战斗时保持一定的距离优势,攻击范围也比较远,槊头是长锥形,尖而坚固,具有很强的穿透力,能够有效地刺穿对手的盔甲和护甲,因此若是在马背上,或是在开阔地,陈参的马槊能要了程宝的命。
可是,此刻他被围困,又是近身肉搏,马槊的长度没有成为应该有的强,而是变成了施展不开的险,反倒是程宝的横刀占尽优势。
“老子劈了你!”
随着程宝的怒吼,横刀在夜色里抡出银弧,刀刃狠劈在槊锋上,迸出刺耳的鸣响。
沈烈收枪,重将硬弓挽成满月,箭簇在程宝劈砍的银弧中若隐若现。他盯着陈参渗血的虎口,嘴角扯出猎户围狼时才会有的冷笑。
在横刀暴风骤雨的劈砍中,陈参像困在蛛网里的青螳螂,程宝每记重劈都让槊杆震颤出蜂鸣,也让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像濒死毒蛇在皮下扭动。
陈参硬接下十几刀后,寻机撤步旋身,马槊在青石地面上划出半轮残月,槊锋猛地回刺。这记回马枪本该贯穿程宝的咽喉,奈何受到沈烈的箭簇干扰,槊锋只是擦着程宝的肩甲掠过,挑断了三枚束甲铁环。
“好好!有些本事!”
程宝惊出一身冷汗,情不自禁地夸了一句,刀光却更急了几分。
另外,程宝看出陈参在借旋身拉开距离,当即猱身抢进,横刀贴着槊杆削向对方手指,月光在刃口凝成流动的汞银色。
陈参见状,猛然抖腕,槊杆如遭雷击般震颤,程宝的刀锋竟被硬生生震偏三寸。
就在这时,又一支箭矢突至,陈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