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奇怪,我问过,好像不在府中。”
“不在?”
雕花木窗外敞着,一枝腊梅斜进来,暗香随风浮动。
螺钿屏风前的食案上,各式菜品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罗月华眉间的胭脂痣,却掩不住她攥着银箸的指节发白。
她将夹在筷头的那片羊肉送到小萤的碗中,忽地将银箸往玛瑙碗沿一磕,撞得青釉莲花碗叮当响:“究竟是不在,还是躲了藏了?”
话刚出口,案上铜鎏金博山炉里飘出的沉水香便凝住了,罗月华望着怔然的沈烈,忽觉喉头像是梗了一团浸了醋的棉花。
自己与沈烈之间互有情愫,彼此爱慕,倒是不假,可毕竟两人没有婚约,甚至连说媒提亲都没有过,所以他跟什么人有瓜葛,那是他的事情,自己如此质问,显得很失礼,也质问的毫无道理,又或者说,自己并没有质问的资格。
“我就想说…”
罗月华的指甲用力掐着银箸上的刻纹:“纵有再好的厨艺,何须藏着掖着?我就是想请教一下,又不会跟她争抢什么。”
案头一侧的鎏金鹦鹉熏球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晃了晃,映得她眼角已显的水光粼粼:“各人口味原就不同,我爱吃的桂花醪糟,她未必会熬,她擅长的菜肴,我也不一定爱吃,不一定想要!”
罗月华想解释,想把话给圆回来,可惜越圆,心里的火气越大,说到最后,竟然“啪”一声将手中银箸拍在了紫檀食案上,震得旁边青瓷莲瓣温酒壶里的琥珀光顿时泛起涟漪。
沈烈听出话里有话,赶忙朝小萤望了一眼,意在问询。
小萤略做犹豫,匆忙点了一下头,随后便把脸埋进越窑瓷碗里,汤匙搅得碗底雕的并蒂莲都险些碎成残瓣。
“月华,你这是说绯羊首”
小萤的仓促点头已经说明一切,尤其是话到一半,看到罗月华眼角竟然闪现水光,赶忙将剩下的话说得更加小心翼翼:“还是…还是在说我呢?"
纸包不住火,世上也从没有不透风的墙,陆贞娘的事情藏不住,就算杨婆儿不说,廖通也会说。毕竟廖通是罗府的人,自然要向着罗月华。
“我说什么,你心里自然清楚!”
罗月华这是真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