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用这刷子蘸取化开的猪油给鱼刷油,这黄酒只在鱼身上薄薄一层,被热气一蒸就和鱼腥味一起去除了。那位王公子没吃出黄酒味,也没看到我这步骤,便和旁人一样以为我没搁黄酒。我也不想跟客人掰扯说他尝错了……”
听完来龙去脉,赵大娘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“难怪你不怕那胖婶学你做鱼的法子,也难怪她学了之后,做出来的鱼那么难吃,合着连那王公子都是错的!”
天色黯淡的时候,宋玉枝烧好了四道海鲜菜。
沈遇这会儿才从外头回了来。
他日前已经找到了一份稳定的行当,就是在老黑供职的张记柴炭行。
一开始他只是当散工,跟伙计一起进山烧炭。
才不过几日,他那身异于常人的力气就派上了大用场。
同样的工钱,同样的时间,他一个人能做两个人、甚至三个人的活儿。他学东西也快,怎么选树,怎么选地方烧,怎么控制土窑的火力,很快就摸了个门清。哪个东家不喜欢这样的伙计?
又有老黑给他引荐和背书。
张记煤炭行的东家今日已经提拔他当小管事,让进山的那些个伙计都听他调度,一个月给他开二两银子工钱。
沈遇才卸完一车木炭回来,在家洗了个澡,换了身暗色的粗布衣裳,才往宋家小院来。
那会儿宋玉枝刚好从灶房出来,都没看到自己小院里多了个人,直直地撞到了沈遇后背上。
沈遇人高马大,身形都没晃一下。
宋玉枝却觉得跟撞到了铁板上似的,额头火辣辣的。
鼻前是熟悉又陌生的雪松香,混合着一点木头的味道,宋玉枝捂着额头退开一步,连声说抱歉,“廊下黑灯瞎火的,我没看到沈大哥你来,撞疼你没?”
沈遇还没说什么,堂屋里的赵大娘和周氏都循声过了来。
“他皮糙肉厚的,疼啥他疼!”赵大娘拉着宋玉枝进屋,拿着油灯看她的额头,见宋玉枝额头有些发红,她更是没好气儿了,问沈遇说:"你咋回事啊?过来了不吱声,不往屋里进,杵在外头干啥?"
沈遇也实在冤枉。
他并不是不讲规矩的人,照理说来了别人家肯定得说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