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来往的富客依旧不算多。
毕竟富人吃饭还讲究个环境和氛围,宋记的吃食再好,也不可能让他们日日都来跟普通食客,挤在一个大通间里用饭,能偶尔过来点尝尝鲜,都算是赏脸了。
偏偏不挤进顶层的圈子,宋记就不能再更进一步。
挣多少银钱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经年累月做没什么难度的家常菜,宋玉枝的技艺容易退步。
就好像上次准备官家食肆的竞选那样。
一道宋玉枝上辈子做熟了的酿豆莛,愣是做了几次才逐渐找回手感。
时间一长,岂不是等同于宋玉枝自废“武功”?
只可惜宋家人都是流放而来,不能去往别地,否则宋玉枝还挺想去别的更大一些的州府,甚至京城去看看的。
不同地域的百姓,喜欢的风味不同。
尤其京城,那是汇集了五湖四海的百姓。
说不定还会有宋玉枝都没见过、不会做的稀罕吃食。
如果能在那样的地界,跟坐拥吉祥酒楼的王家那样,另外开一家铺子甚至酒楼,做另外的吃食,定另外的价格,既不会跟现在的宋记经营方针相悖,宋玉枝也不怕技艺退步了。
现在么……
宋玉枝肖想不了其他地方,只能想着等局势稳定了,在丰州城里的长缨街上开个分店。
好地段的好铺子可遇不可求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旁人出让或者转租。
宋玉枝躺在休息室窗边的摇椅上晒着太阳,兀自出神,冷不丁的,她看到宋知远在外头探头探脑的。
七岁半的宋知远,早已经不是瘦瘦小小的模样,刚入冬那会儿甚至能称的上是白白胖胖。
近来他魏宅、宋记两头跑,除开处理账目外,还得读书、写功课,不可谓不辛苦。
圆滚滚的小肚子没有了,但身量又高了一截。
现在他猫着身子躲在窗外,头顶的小揪揪还是冒出来一截。
像个把手似的。
宋玉枝见了忍不住笑着问说:“知远,你这是在干啥?在自家铺子里做贼?”
被发现了,宋知远也不装了,“我听姐姐叹气呢,怕打扰了姐姐想事儿,又想看看姐姐到底在愁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