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指示就这一句,半点没说其他。
但军镇位置特殊,数里地开外就是两国的交界线。
寻常时候,莫说是他们这些百姓出身的民兵,便是衙门里有品级的官员,都不能轻易涉足。
让他们趁夜前往,自然是北戎有了异动,军镇需要支援。
众人心里多少都有些数。
才刚入营的兵丁,操练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月余。
装备更是寒酸的可怜,一人只有一杆木枪,一副藤甲,整个兵营里别说战马,就是驴子、骡子都没有一头。
这样的装备若是上阵杀敌,还未开打就已经落于下乘,输了三分。
很多人甚至根本没想过真的会上战场,只想着混到年后,领上几个月的报酬,还回田间地头过太平日子。
一路行来,队伍里的气氛沉寂的可怕。
等到已经能看到军镇的轮廓了,不少人更是畏惧地放慢了脚步。
沈遇走在最前,很快察觉到行军的速度放慢了。
平民参军,操练、学武都不算特别难,难的是怎么转换心态。
尤其是这些应召选拔的民兵,此前都是良家子弟,哪里杀过人?至多也就是杀杀鸡鸭罢了。
害怕畏惧,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。
沈遇自小在兵营里长大,见过各色新兵蛋子,知道此时催促或者斥责,只会对加重一众兵丁的心理压力,便只挥手示意全队停下休整半刻钟。
休整的间隙,执着火把指路的小石头挨着沈遇坐下。
他是整个民兵营里年纪最小的那个,入营的时候报了十五岁。
后头混熟了,小石头才说秃噜了嘴,他还差几个月才到十四呢!
先前纯粹是担心民兵营这边把年龄卡死了,这才虚报了。
沈遇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,和现在的小石头差不多大。
但情况却比小石头好,那时候沈家率领的军队,已经是大楚军备最精良的军队,沈遇又是自小学的武,身边还有父亲和兄长……便也不觉得多么害怕。
夜色之中,沈遇的神色柔软了几分,解下了腰间的水囊,递给了小石头。
他们每人都带了简单的食水出来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