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卒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大楚军中的律法,是武安侯当年统帅三军时修订的,十分的严明。
大楚军队不说给俘虏多好的待遇,但也不会随意杀害俘虏,都是控制起来,等战事平定之后再做处置。
但此番不同。
现在审问的犯人乃是北戎先锋官。
他在战时的表现暂且不提,只说此人自小经过北戎皇室的特殊手段培养,性情极为古怪,还有了个为世人所不容的恶癖,就是喜食孩童,还戏称落在他手上的大楚孩童为“两脚羊”,当着楚军的面烹制人肉。
光这恶名,就使人闻风丧胆。
甚至连副将身上的传闻,就是从前与他在阵前恨不能生啖其肉,用弓箭射瞎了他一只眼睛,他为了恶心连副将报复回去,而特地使人传出去的。
这样的恶人,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,自然是没有存活的必要的。
连副将却没有应下,叹道:“他还不能死。”
历来军队中的先锋部队,都是是精锐中的精锐。
先锋官率领先锋军,更算是半个北戎皇室中人,随便透露出一点消息,都能让大楚多一分胜算。
狱卒还要再劝。
连副将摆手,示意他不必再说,“我新得了一个法子,我再去试试罢。”
言罢,连副将便和沈遇进了去。
天光晦暗的屋子被布置成了一个简易的刑房,一个三十多岁的独眼男人被绑在木质刑架上。
男人头发蓬乱,身上不知道带着多少伤,看着已去了半条命。
听到响动,他却还能抬起头,用蹩脚的中土话,兴致勃勃地问:“这是又弄了什么新东西要招待本将?”
连副将懒得同他废话,兀自解开被宋玉枝层层包裹的小食盒。
那独眼男人也不恼,笑嘻嘻地说:“连老儿,你现在吃人肉的名头比我还响。莫不是你发现人肉确实美味,特地带‘好东西来’招待我了?行吧,如果是人肉的话,哪怕你下了毒,我也勉为其难地吃上一些。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我现在只想吃‘两脚羊’。”
连副将昔年亲眼见过他于阵前食人的恶心景象,听到这样一番话,连副将又怒又恶心,后槽牙都咬得吱嘎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