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了前,走到沈遇跟前的时候,却是不由哽咽起来。
密室里除开气口处,其余地方都光线晦暗。
沈遇头发蓬乱,胡须都生出来好些,脸上血污一片,身上的衣裳不知道是染多了血,还是尘土,甚至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。
他从来是爱洁的,哪怕是从前再困苦、再落魄的时候,都不会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。
光从这一点,就足以说明他这一旬日子里受多了多少苦。
见素来要强的义母哭起来,沈遇连忙投降道:“娘,你别哭,我就是怕你们还在睡着,这才特地没出声。我知道错了。”
赵大娘可不管他怎么辩解,一边继续哭骂,一边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,在他身上到处拍拍打打,问他这里伤没伤?疼不疼?
宋知远也小跑着挨上前,抱上了自家姐夫的后腰,开始检查他身后的伤势。
沈遇任由他们抱着,同时耐心地回答他们,“这里不疼,也没受伤。是别人的血……”
宋玉枝慢了一步,没地方可抱了,只能走上前,以目光描摹沈遇的眉眼。
然而还不等宋玉枝走近,却听沈遇道:“枝枝,别过来,我身上都是血,气味难闻。”
宋玉枝失笑地嗔了他一眼。
她哪里会嫌弃他呢?
赵大娘一听这话,破涕为笑地骂他:“好小子,老娘抱你,你一声不吭,你媳妇靠近两步,你都担心熏着她!”
宋知远也瓮声瓮气地顺势帮腔,“就是,姐夫太偏心了!不过姐姐你还确实先别过来了,姐夫身上的味道可真不好闻……都快赶上咱家‘大耳朵’了。”
大耳朵就是先前宋玉枝买的那头驴的名字。
沈遇不好对自家义母如何,还治不了一个小舅子?
他转身捞起宋知远,把他的小脸埋进自己怀里,惹来宋知远一阵大笑和怪叫。
笑闹过一阵,周氏把桌上的纸牌和家伙什都规制好,给沈遇倒了杯温水,催着他坐下喝了。
一碗温水下肚,沈遇的嗓音没那么滞涩了,就说可以回家去了。
他对局势的判断从来不曾出错。
密室内再安稳,到底不如自己家里。
宋玉枝也不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