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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宋记相关的一应事务,则由宋玉枝这东家去通知和安排,等家里其他人忙完了,再转头来帮她。
都商量好了,宋知远去动笔写信,周氏和赵大娘趁着天色尚早,直接去寻小院的主家。
宋玉枝又去瞧了沈遇一眼,瞧过之后,她转身去往隔壁。
春日里的下午晌,日头暖融,微风徐徐,吃饱喝足之后最是容易犯困。
受了伤、身体虚弱的人更是如此。
宋玉枝过去的时候,小石头等几个伤势较轻的,正在院子里一边打呵欠,一边洗刷碗筷。
见到宋玉枝,几人顿时精神一阵, 随意擦了手,站起身,笑脸相迎,“教头夫人!”
两边院子仅一墙之隔,他们其实早就听到宋玉枝回来了。
但谁也没急着去找宋玉枝问事,只等着她忙完,得了空再过来说话。
可他们越是懂事周到,宋玉枝心头越不是滋味,喉头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。
半晌之后,宋玉枝收拾好了心情,让人去把屋门打开,确保下不来炕的伤员也都能听到,把霍知州的话转告了众人。
听着听着,一众伤兵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,偌大个院子陷入了沉寂。
足足过去了半刻钟,才有人打破沉默道:“所以,霍大人的意思是,该我们的功劳和抚恤银子,一分都不会少我们的。但那姓方的不会获罪,对吗?”
还有人更悲观,“姓方的不只会没事,说不定还会加官进爵呢。毕竟只要撇开咱们,从大局上说,他在军镇兵力空虚的情况下,抗击北戎有功……”
理智上,众人当然知道这已然是如此情形下最好的结果。
霍知州并不准备坐视不管。
天下人都会知道丰州城的民兵是为国战死,民兵的家人能得到丰厚的安家费,心中伤痛的同时,也会与有荣焉。
可是……公道呢?
那方镇将明明做下恶事错事,却不必承担恶果。
霍知州好心组建民兵营,为丰州城百姓设置第二道防线,却被姓方的当作踏脚石。他递上奏章,很有可能还会被姓方的记恨,来日报复。
沈遇一行人为国参战,战时却被人当作刍狗草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