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些,宋玉枝不动声色地抬起了眼,和建元帝打量的目光撞了个正着。
皇帝这是等着看她的反应呢!
宋玉枝便也不好什么都不表示,立刻诧异地感叹道:“早就听说陛下无所不知。只没想到您竟连这样的宫外事都知晓!”
建元帝笑盈盈地看着宋玉枝,“朕还是那句话——只要行得正,坐得端,行事坦荡,就事无不可对人言,不怕旁人知晓。武安侯夫人,朕说的可对?”
他这话听着便意味深长,仿佛暗有所指。
但在他的注视之下,宋玉枝也不敢多犹豫,点头应道:“陛下此言甚是。”
二人说话的工夫,侍者便送来了前菜和热水。
建元帝就着侍者手里的铜盆净了手,一边用帕子擦手,一边继续道:“既然武安侯夫人觉得朕说得对,那朕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……那焦家兄弟,如今可还在你们府上住着?”
听得这话,饶是宋玉枝心理素质过硬,也早就做好了准备,但仍是不可避免地被惊了一跳!
她哪里会想到,建元帝居然知道焦家兄弟还活着,甚至连他们兄弟的行踪都这般清楚呢?
原说这位陛下刚才忽然说什么“事无不可对人言”,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!
宋玉枝连忙起身行礼,“陛下恕罪!”
一旁的辛夷本来就等着开饭了,见状,他稀里糊涂地跟着一道跪下请罪。
“武安侯夫人这是作何?”建元帝故作奇怪地问道,“朕不过是在饭桌上同你闲话几句而已。怎么就请上罪了?”
在建元帝身边待到第二日了,宋玉枝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位陛下的秉性——
建元帝擅长不动声色地扮猪吃虎,也喜欢看例如海明那样的自作聪明之辈,在他面前上蹿下跳,丑态百出。
但这并不代表,建元帝会因为旁人的小聪明,就轻易会被愚弄过去。
宋玉枝一五一十地禀告道:“那焦家兄弟确实在数月前,就被臣妇偶然遇见并救下了。但整件事太过错综复杂,其中更涉及了天潢贵胄, 臣妇便不敢擅专,和夫君商量着想着走一步看一步……并非要有意隐瞒陛下,更没存什么害人之心!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!还请陛下明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