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辞爵便能全身而退?”
“辞爵是表,交权是里。”苏朝槿摇了摇头:“父亲打算用盐业皇商的名头换了一道恩旨,举族迁京,看似退让,实则是以退为进。”
许舟沉默,半晌,他又问道:“大公主意图废除爵位制度,动摇的是所有世家的根基。大公主纵有飞狐骑在手,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贵族体系,只怕难以成事。若在此时还要分心拉拢苏家,被太子与世家联手围攻,怕是难有好下场。”
苏朝槿笑了笑:“她何须亲自动手?只需借刀杀人——万寿帝君尚在,她便仍是代父摄政的藩王。只需一道‘推恩令’,命各世家分爵于庶子,不出三年,贵族自乱。”
她抬眸,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,“更何况,她手里还握着各州官员的贪墨实证。姐夫以为,那些世家真敢与她鱼死网破?”
许舟恍然,两人又聊一会儿。
许舟见她头发已经擦干,准备告辞。
苏朝槿转过头道:“姐夫,今晚……”
“今晚不行。”
许舟避开了她那幽幽的目光,道:“甘棠生病了,发高烧,司琴说旁人不能近前,只让我去守夜照顾,所以看起来今晚是睡不了觉了。”
苏朝槿闻言,眉头轻蹙:“甘棠生病了?”
随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,温声道:“那姐夫快去照看她吧。甘棠她……着实可怜,虽然剑术惊人,但却不是修行者,身子骨弱,经常会生病。”
许舟注视着她:“二小姐和甘棠很熟吗?”
少女沉默片刻,摇了摇头道:“只知她身子寒凉,我不敢近身。自那次靠近她突然咳血后,她便总是躲着我,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了。她性子孤僻自卑,不愿与人亲近,在府中只和司琴和姐姐说话。我曾经听司琴说过,她曾流落街头,数日粒米未进……听说在快饿死街头的时候,有人救下了她。”
苏朝槿叹了口气,声音渐低,“刘大夫说过,她体寒之症怕是当年受冻所致,恐怕……终身难为人母……”
许舟怔然,呆了半晌才放下手中毛巾:“二小姐,那我先去了。”
“嗯,姐夫快去多陪陪她。”苏朝槿柔声道,“朝槿这里没事的,姐夫不必挂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