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琴探出半张脸,发间的珠钗在夜风里轻晃:“姑爷就这么走了?不等我们一道?”
许舟在月洞门前驻足,侧过半边身子:“还得回去读书。”
他目光往窗内暗处扫了一眼,又很快收回,“你和甘棠陪大小姐回去吧。”
话音未落,人已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司琴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怔了怔,合上窗扉转身:“小姐,姑爷方才那话您也听见了——他之前还说宁可您一辈子不理他,也绝不肯写休书。”
烛影摇红,苏瑶云执笔的手悬在宣纸上方,一滴墨悄然晕开。
“他不喜欢朝槿?”她声音比案上镇纸更冷。
司琴歪头想了想:“姑爷倒没明说,不过嘛……”她指尖绕着一缕发丝轻笑,“瞧他待棠棠那热乎劲儿,怕是眼里再装不下别人了。”
窗外忽地传来“咔”的一声轻响,像是枯枝被踩断。
一道影子斜斜投在窗纸上,甘棠冷冽的嗓音切进来:“明明,是你。”
烛火“噼啪”爆了个灯花。司琴冲自家小姐眨眨眼,一脸无辜地摊开手。
……
夜色渐深,许舟回到小院,挑灯翻了几页书卷,房门才被轻轻推开。
汀兰脚步轻盈地走进来,手里还藏着什么,笑盈盈道:“公子,奴婢方才去安兰姐姐那儿了。”
她从背后一抽,献宝似的捧出一件物事:“你瞧,这是安兰姐姐今日在街上新得的稀罕物!听说是从绯月州传来的袜子,如今上京的贵女们都爱穿呢。”
许舟抬眼一看,呼吸微滞——她手里拎着的,赫然是一双白丝袜。
他一把接过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。料子柔软丝滑,弹性极佳,甚至还能隐约嗅到一丝淡淡的熏香。
“公子觉得如何?”汀兰眼睛亮晶晶的,“安兰姐姐说,用不同布料能做出透的、不透的,厚的、薄的……听说上京的小姐们如今连裤子都不穿了,单穿这袜子呢!”
许舟恍惚了一瞬,喉结微动,强作镇定地将丝袜递回去:“其实……未必非要这么长。”
他顿了顿,鬼使神差地补充,“可以做成齐大腿的,或者及膝的……黑色、白色、肉色都不错,条纹的也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