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小心翼翼地护着她,不让拥挤的人群撞到她。
宿槐序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。
他本该立刻带乌竹眠离开,蚀骨宫的邪修已经盯上了他,此行凶险万分,他不能冒险让徒弟卷入其中。
可是……
少年低头听乌竹眠说话时,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柔软。
宿槐序沉默片刻,终于轻叹一声,转身离去。
至少现在,她有人护着,比在他身边安全。
一月一度的集市结束,乌竹眠和阿诀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。
每天回小木屋的时候,阿诀照例会变着法子给乌竹眠带些小玩意,会唱歌的木鸟、能浮空的小纸船、散发着甜香的花果茶等等,每次都能换来她的笑脸和崇拜的眼神。
“这是魔界的夜昙花。”一天夜里,阿诀将一杯泛着蓝光的茶推到乌竹眠面前:“喝了能做好梦。”
乌竹眠捧着杯子,暖意透过陶瓷传到掌心,张口就是夸奖:“哇!阿诀哥哥懂得真多!”
哪怕最近挺多了这种话,阿诀的耳尖还是有些发红,他故作淡定地低头削一块木头,手法娴熟,木屑纷纷落下,渐渐显出一只小兔子的形状。
对于七岁的乌竹眠来说,她是真的很崇拜这个哥哥,手很巧,懂得多,对她还很好,他教她辨认草药,告诉她哪些蘑菇有毒,如何在野外取水。
有天夜里她发烧,他还冒雨去采药,回来时浑身湿透,却第一时间熬好了药汤。
喝了一口的乌竹眠被苦得脸都皱巴了,她虽然性子比较坚强,但小孩子生病时总是比较娇气,有些抗拒地把碗推开,试图萌混过关。
阿诀也没恼,耐心地哄着她喝了药,还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颗蜜饯:“先苦后甜,来,张嘴。”
药效发作后,乌竹眠含着蜜饯昏昏沉沉地睡去,半梦半醒间,她感觉有人轻轻抚过她的额头,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:“快点好起来……小竹子。”
从那一天起,阿诀就一直叫她“小竹子”。
乌竹眠捧着夜昙花茶抿了一口,正要笑着说话,手上突然感到一阵刺痛,她赶紧把杯子放回桌上,抬手一看,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线,正缓慢地向肘部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