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石臼,里面的药膏泛着墨绿色光泽:“我们族里说,救人者的伤要第一个治。”
林川这才惊觉胳膊火辣辣地疼。
方才情急之下,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咬的伤疤,肾上腺素让他完全忘了疼痛。
此刻被草药味一激,细密的刺痛顺着神经窜上来,倒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。
屋角的灶坑突然”噼啪”爆开个火星,周来顺正蹲在那里熬药。
陶罐里翻涌的褐色药汤咕嘟作响,蒸腾的热气将他佝偻的背脊晕染得模糊不清。
这个平日五大三粗的汉子,此刻正用长满老茧的手指捏着木勺,小心翼翼地撇去药汤表面的浮沫,每过片刻就要回头望一眼炕上的妻女。
“他爹……”王红英轻唤一声。
她布满裂口的手正按在女儿汗湿的额头上。
那些经年累月操持农活留下的裂口被汗水浸得发白:“秀兰说渴,想喝水……”
林川刚要起身,娜斯塔霞已经捧着葫芦瓢走到炕边。
月光擦着她的侧脸流淌,给长发镀上银边。
这个瞬间似曾相识。
“娘,我做了个梦……”
周秀兰渐渐恢复了神智,开口说道。
“做了个啥梦啊?”王红英问道。
“梦见有东西在追我……我好怕……”
“不怕,秀兰不怕啊……现在不发烧了,不怕了……”
“嗯……我梦见……一只狼,把我救了……”
“哎呀,有只狼把秀兰救了,真好……”
听到周秀兰的话语,王红英和周来顺只是当成孩子话,轻声应和着。
林川却注意到,正在收拾药杵的娜斯塔霞手指蓦地收紧。
他心头一动,目光望向娜斯塔霞。
刚好,娜斯塔霞也望向他。
月光淌过她紧抿的唇线,那道目光,仿佛穿越了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