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也都伤痕累累,有的缺了触须,有的断了后腿,但它们依然用残缺的身体为蜂王筑起一道保护墙。
乌里的眼眶突然湿润了。他想起有一年冬天,族里里的老人们也是这样围着生病的萨满,用体温为他驱寒。同样的守护,跨越了人与蜂的界限,在这片山林中无声上演。
“太好了!”乌里一拳捶在掌心,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,“只要蜂王还在,这群黑蜂明年就能重建家园!”
温可都试探性地伸出手指,轻轻碰了碰蜂巢边缘。
若是往常,守卫蜂早已群起攻之,但此刻,仅存的几只工蜂只是虚弱地抬了抬触角,连象征性的威慑动作都做不完整。
它们的翅膀布满裂痕,腹部的绒毛被血渍黏结成缕,连飞行都显得摇摇欲坠。
“别担心。”林川低声道,“它们已经耗尽毒液了。”
他指向一只正爬过蜂蜜的工蜂。
它的毒针软软地垂在体外,像一根用钝的绣花针。
更令人心酸的是,当这只工蜂试图搬运一滴溢出的蜜露时,它的后腿突然抽搐起来,整个身体歪倒在蜜汁里,六条腿徒劳地划动着。
乌里蹲下身,用一片桦树皮轻轻托起那只挣扎的工蜂。
小家伙在他的掌心微微颤抖,复眼里映着破碎的光。
它本能地想要抬起腹部示威,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力完成,最后只是用前足抱住了乌里拇指上的一道旧伤疤,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依靠。
“带些蜜给它们。”
温可都从取下的蜂脾上刮下薄薄一层蜜,小心地涂抹在蜂巢完好的入口处。
那些精疲力竭的守卫蜂立刻蹒跚着聚拢过来,但它们不再像往日那样井然有序地分食,而是互相推挤着、跌撞着,甚至有几只为了一滴蜜而滚作一团。
这是黑蜂极度虚弱时才会出现的失序状态。
托尔多解开随身携带的皮水囊,往里面兑了些椴树蜜。
他将这简易的“能量水”倒在蜂巢附近的岩凹里,立刻引来十几只黑蜂。
它们埋头啜饮的样子,显然已经是极度的疲惫与饥饿。
温可都绕着巨大的蜂巢转了一圈,抽出猎刀:“我们把残缺的那块带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