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方涛秋后颈发凉。梅若雪在总统套房醒来时,丝绸床单上蜿蜒着暗红血痕。
她赤脚冲向露台却被四个保镖架住,男人跪在满地玫瑰花瓣里演深情戏码,腕表折射的冷光晃过她脖颈处的淤青。
求生的本能像藤蔓般缠住了她的理智。
梅若雪抹掉眼泪提出要接戏时,暴发户脸上的错愕简直能做成表情包。
最终她握着碎玻璃抵住大动脉,才换来了进组机会。
杀青宴那晚化妆师尖叫着冲出来,梅若雪后腰的鞭痕渗着血珠,她却对着镜子笑得妩媚。直到私人医生查出她血液里的致幻剂成分,所有诡异快感都有了答案。
“知道最讽刺什么吗?”梅若雪撩起裙摆,小腿上暗红烙印组成字母z,“他书房供着兽首标本,却把自己活成了真正的畜生。”
方涛秋猛地灌下整杯冰水,喉结剧烈滚动。那些掺在燕窝里的神经毒素,那些改造人体痛觉中枢的违禁药,根本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才会想出的手段。
方涛注意到她声线里的恍惚,仿佛对自身沉溺受虐倾向感到极度难堪,便试探着开口:“您似乎很矛盾?”
梅如雪指尖微微一颤,目光落在庭院枯叶上,“你倒是敏锐。”她自嘲地勾起嘴角,“其实早该明白的。”
“那您为何离开影坛来深市?”青年追问道,白瓷茶盏在他手中转了个圈。
女人深吸一口气,檀香混着秋凉沁入肺腑:“叶家崛起后,他成了真正的掌权者。觉得妻子拍情色片有辱门风,就建了这座牢笼。”
修剪精致的指甲划过朱漆栏杆,“花大价钱回收销毁所有影带,像擦掉棋盘上的棋子。”
“这难道不是在意?”
“在意?”梅如雪突然笑出声,惊飞了檐下栖鸟,“深市西郊的绿荷别苑住着芭蕾首席,东岸金芙园养着音乐学院的高材生,南城还有位白牡丹,你猜她们共同点是什么?”
方涛手中茶盏“咔”地轻响,碧色茶汤泛起涟漪。
“如今他连每月例行探望都省了。”女人摩挲着腕间翡翠镯,冰种帝王绿映得肌肤近乎透明,“否则我哪能随意见外客?”
青年望着回廊外萧索的梅林,忽然想起急诊室那些浑身淤青的受虐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