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仔细收入贴身布袋。
正要起身时,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看见“李剑飞”的来电显示,他随手掸去衣摆的松针,踏着渐浓的夜色向山下走去。
深市街角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时,方涛对着手机那头的邀约淡淡摆手:“明天我自会去省城,届时再叙。”
挂断电话后他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纹路,这座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小城正在后视镜里逐渐模糊。
翌日晨光微熹,银灰色轿车驶上高速。
四百公里外的省城对方涛而言就像从未拆封的礼物盒,除了上回去凤城处理药材,他的活动半径从未超出过深市地界。
此刻他摇下车窗,任由初秋的风卷着陌生植被的气息灌进车厢。
正午时分,钢铁森林的轮廓刺破天际。
方涛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,深市引以为傲的cbd大厦在眼前这座城市面前,宛如孩童堆砌的积木。
他漫无目的地在环城高架转了三圈,最终跟着车流汇入主城区。
十字路口的绿灯刚亮起,左侧突然炸响引擎轰鸣。一辆改装越野车如同脱缰猛兽擦着他车头掠过,刺鼻的橡胶焦糊味瞬间弥漫。
方涛猛踩刹车的刹那,前方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,失控的越野车在斑马线上陀螺般旋转,撞飞护栏后腾空跃起,与对向驶来的橘色敞篷轿跑迎面相撞。
漫天玻璃雨中,宝马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,四轮朝天地栽进绿化带。
此起彼伏的急刹声编织成死亡交响曲,七辆追尾车辆将街道堵成钢铁迷宫。
方涛抓起副驾上的针灸包冲进混乱中心,白大褂衣角在气浪中猎猎作响。
越野车驾驶舱弥漫着浓烈酒精味,中年男人脖颈呈不正常扭曲。
方涛转身奔向侧翻的敞篷车,血色正从倒悬少女的额角汩汩渗出,在沥青路面绽开暗红蔷薇。
安全带深陷锁骨,碎钻手机壳在血泊里明明灭灭,映照着那张逐渐灰败的年轻面容。
柏油路面还泛着正午的炙热,方涛单膝跪地展开针囊,指尖刚触到金针边缘,刺耳的鸣笛声划破空气。
急救担架撞开人群,领队医生边跑边喊:“伤者情况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