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然摆手打断寒暄,目光扫过陈列架上的各色古玩:“答应要来的局,爬也得爬来不是?”说着拍了拍身侧姑娘的手背,“玉丫头,把咱们的物件请出来吧。”
方涛原本盯着旗袍姑娘的腰线出神,这姑娘生得标致,黛眉如远山,唇若点樱,尤其那身段曲线,跟郑栗比起来也不遑多让。
却在赵如玉从锦袋里取出竹刻笔筒的瞬间,瞳孔猛地收缩。
“让各位见笑了。”赵卓然轻咳两声,“上月逛鬼市偶然得的玩意儿,总觉着有些门道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罗萧然已经掏出放大镜凑上前。
当看清竹筒上刻着的“八仙过海”图,几位专家面面相觑。
此刻没人注意到,方涛的拇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墨玉镯。方才赵卓然抬手时,他分明看见对方腕内侧浮着道诡异的青痕,像极了师傅曾说过的。
人群里传来几声压抑的轻咳,几个藏家憋得面色发红。他们见过青铜彝器赏过宋瓷官窑,唯独这截老竹筒子让人摸不着门道。
方涛的指尖在玻璃展柜上轻轻摩挲。筒身包浆温润如琥珀,红褐相间的沁色像晕开的茶汤,竹节处自然开裂的冰裂纹昭示着岁月沉淀。
最绝的是筒壁上层层叠叠的雕刻,在方寸之间竟雕出山水林泉的千岩万壑。
细看这竹筒雕工,竟用了立体透雕与薄意浅刻结合的绝技。近景处七位高士或执棋对弈或临溪抚琴,中景五名书童烹茶添香穿梭林间,远处竹海松涛层层推远足有三重景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