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角落里,李福德不知何时已悄然上前一步,手中雪白的拂尘在指尖轻轻一转,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。
他斜睨着楚明澜,那双常年浸润在宫廷权谋中的眼睛微微眯起,眼尾的皱纹里都透着毫不掩饰的嫌恶。
“杂家竟不知……”
李福德的声音不紧不慢,却像钝刀割肉般让人心惊:“新科状元当街欺辱皇亲,还敢恶人先告状。”
他故意顿了顿,拂尘柄轻轻敲击掌心:“也不知这是咱们天昭国哪条律法允许的?莫非楚大人自创了一套王法不成?“楚明澜闻言浑身一颤,待看清说话之人,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,连嘴唇都泛起青白:”李、李总管?!”
他双膝一软,"咚"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,额头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,在青石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。
他心中惊骇欲绝:李福德怎会出现在这偏僻茶楼?
要知道这位可是昭仁帝的影子,素来寸步不离圣驾!
一旁的柳如萱手中绣帕飘然落地,整个人抖如筛糠。
她茫然四顾,忽然捕捉到李福德话中的关键——皇亲?这茶楼里何时来了皇亲贵胄?
楚明澜却已回过神来,连滚带爬地扑到李福德脚边,颤抖的双手死死抱住那双云纹官靴:“李总管明鉴!下官、下官只是一时被那那……”
他偷眼瞥向坐在轮椅上,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虞淮竹,硬生生将"瘸子"二字咽了回去:“下官只是被气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……”
说着突然想起什么,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。
那崭新的票子边缘还泛着油墨的光泽,显然刚从钱庄取出。
他谄笑着将银票塞进李福德袖中:“这点心意权当给总管赔罪,还望总管在圣上面前……”
李福德掂了掂手中银票,突然"嚯"地笑出声来。
他侧身退开半步,露出身后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影,转身将银票恭敬呈上:“皇上您瞧,楚大人好生阔绰。这一出手便是一万两雪花银,说是请奴才吃茶呢。”
这句话宛如九天惊雷劈在楚明澜天灵盖上。
他浑身僵直地望向那个一直隐在阴影中的身影——玄色常服上暗绣的龙纹在光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