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渡始终怀疑,曾在裴家做过管家的周至父亲并没有死。

    从生出这个猜测起,他就让人着手去调查十八年前符合特定时间线条件的所有佣人们,通过蛛丝马迹核实有这些人后一一追查他们往后的踪迹,结果都是统一的——不知去向。

    唯有周至的父亲。

    从心脏病发作,到拨打急救电话,到医生抢救失败宣布病人各项生命体征消失,到死亡证明,每一项记录都有档可调。

    完整得毫无破绽,表明着这个人确确实实已亡故。

    可有时,没有破绽也是种破绽,尤其是在其他佣人全部失去踪迹的情况下,这破绽就显得更加突兀。

    在当时有动机且能做出这种手笔的人除了裴谦以外再无其他人。

    裴谦一贯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
    倘若周至父亲真的还活着的话,他极有可能会把人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,以便随时随地把控。

    裴渡直接从裴谦所在的疗养院入手。

    然而裴谦年纪上来了眼神却依旧谨慎敏锐,无论以多么不着痕迹的形式安排进去的新面孔,无一例外都会被注意到,非用惯的老人,无法进入他居住的那栋楼内部。

    偏偏裴谦性格又狠辣,一旦打草惊蛇,很难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举动来。

    所以,经过长时间的盯梢,探查,先确认周至父亲是假死,再确认人被藏在疗养院当中,最后确认人具体位置。

    一刻也没耽误,当晚,裴谦刚睡下没多久,楼就起了场大火。

    整栋楼的人乱成锅粥,忙着逃命和救火,进进出出的,完全无暇顾及楼里什么时候多了人,什么时候又少了人。

    京市,医院某病房。

    裴渡进来时,周至正耐心地喂一位老人喝着水。

    老人不是别人,正是十三年前因心脏病发作“去世”的裴家管家周士义。

    按照年岁来算,周士义今年也才六十出头,可他头发全白了,脸上皱纹痕迹很重,整个人看上去疲倦又虚弱,异常的显老态。

    “裴董。”

    看见裴渡,周至忙放下水杯站起身。

    周士义也跟着儿子的视线望过去,当目光触及裴渡的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