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五十年代的老永生。”老师傅用绒布托起那支笔，钨丝灯下可见笔杆暗紫纹路里嵌着金丝，“海城老师傅用造手表游丝的瑞士钢做笔尖……”
姜宁的指尖在玻璃柜上轻叩。
她记得曾经见过万宝龙149，笔帽白星标价顶得上一台三洋录音机。
而眼前这支笔的笔舌弧度，分明是仿造派克51的暗尖设计。
“能拆开看看吗？”她问。
老师傅的镜片闪过一道光，镊子已经夹住笔尖旋开。
姜宁想起傅晋安在书做注解时留下墨迹。
他总把“傅”字最后一竖拉得老长，英雄616的铱粒怕是早已磨偏。
而这支笔的18k金尖左侧特意加宽，正是为习惯左倾书写的使用者设计。
“同志懂行。”见她看得仔细，老师傅从柜台深处摸出个铁盒，“真正的好东西在这里。”
掀开的瞬间，姜宁闻到一股沉香味——盒里天鹅绒上躺着支黑色树脂钢笔，笔帽嵌着粒海南黄花梨打磨的星徽。
“港城来的水货。”老人指甲抠开笔杆，真空上墨器的橡胶囊还泛着油光。
“派克75银格，但这里……”他忽然压低声音，笔尖在报纸上一划，顿时绽开道紫痕，“国外原厂特制的隐显墨水，遇热才显色。”
姜宁摸到笔杆刻痕，借着斜射的阳光看清一行德文小字：zeit ist bt（时间即鲜血）。
“老板，两只你都给我包起来。”姜宁说道。
老师傅眼睛亮了亮：“同志，送人啊！”
“嗯，我对象。”姜宁说。
老板赞叹道：“你对象有福气了！”
姜宁唇角微扬。
把包装好的钢笔插进帆布包内袋，这两只钢笔加起来，价格来才抵得上傅晋安送她手表的一半。
既然来都来了，那就看看还有什么合适的。
她拐进附近的书店，买了本《机械原理》的书，出来时，突然一抹身影从巷口闪出，后腰被什么东西顶住。
是她在熟悉不过的东西。
“别动！不许喊！”青年的声音威胁道。
闻到血腥味，姜宁皱了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