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宅的书房被一盏青铜台灯割裂成明暗交错的碎片。柳韵梅湿透的衣角在地毯上拖出蜿蜒水痕,她反手扣住檀木椅背,指尖因用力而泛出青白,仿佛要将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从记忆里撕扯出来:“陈静静上个月在码头见过暹罗的货轮——船号‘翡翠号’,载重吨位足够走私三吨原料。”
陆闻风倚在雕花窗边,半边脸浸在阴影里。他摩挲着紫砂壶的手突然顿住,壶嘴腾起的热气凝成一道颤动的白线:“沈丘在场?”
“何止在场。”她冷笑一声,从贴身口袋抽出张折叠成方块的染血文件,啪地甩在桌案上。纸页边缘蜷曲焦黑,像是从火场抢出的残骸,“他亲手签的提单,用的是海外空壳公司的代号……‘白鹭’。”
男人倏地直起身,袖口银扣撞在桌沿发出脆响。他抓起文件凑近灯光,瞳孔随着字迹的浮现逐渐缩紧:“他们连军方的线都敢截?”
窗外骤雨砸在玻璃上,将柳韵梅沙哑的嗓音衬得愈发锋利:“不止截货。陈静静上周约见的那位议员——”她喉头滚动,咽下涌到唇边的血腥味,“是七年前‘南港爆炸案’的幕后推手。”
陆闻风猛地抬头,目光如淬火的刀锋劈开空气。他绕过书桌逼近她,军靴踏地的闷响压得人喘不过气:“证据链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