囊已换上特制箭筒。树影里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,二十道黑影随着暮色沉降,渐渐与枝干融成深浅不一的墨团。
道路东侧突然爆出短促的鹧鸪啼叫,商队领队抓着半截断裂的绊马索钻出草丛:"东家料得准,他们在三里外换了马车轮毂。"沾满泥浆的牛皮靴踢开伪装成石块的窃听器,铸铁外壳上赫然烙着德国克虏伯公司的鹰徽。
"用第三套传讯暗码。"陆闻风解下大氅抛给侍从,玄色绸衫下隐约透出锁子甲鳞纹,“告诉霆儿,海关三号仓的’瓷器’可以开箱了。”
戌时七刻,月光在青石板路上淌成蜿蜒的银溪。赌场男人蹲在界碑顶上抛接铜钱,忽然五指收拢:"来了!"三枚铜钱同时嵌入树皮,拼出歪斜的箭头符号——西北方向两里,十六匹健马踏着碎步逼近。
陆闻风按住腰间枪套退入阴影,眼角瞥见苗刀女子用刀柄轻叩树干。整片樟树林响起细碎的蚕食声,那是树冠组在给弩箭上弦。草丛深处浮起几不可闻的金属震颤,擅长地趟刀的好手已用匕首挑松了路面石板。
“嗒、嗒”,马蹄铁磕碰路面的节奏忽然紊乱。打头的枣红马惊嘶着人立而起,车辕在月光下划出惨白弧光。沈丘掀帘跃出的瞬间,三支鸣镝箭尖啸着撕开夜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