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几对面,王克己本正捋着须,笑眼看向杨天行,带着几分考校神色。
此刻闻言却是眼露三分愕然,旋即立马明悟。
“你见过他?”他停下捋须的动作,眸光沉凝,“何时何地?可曾有过当面?”
他虽未回答对与否,但答案,已在不言中。
杨天行推断得到印证,却也没有什么得色。
他摇摇头,平静回道:“盏茶前,此间楼下,我与他对视一瞬,片刻擦身罢了。”
王克己神色松了些许,倏忽间摇头一叹:“唉……”
杨天行拎过茶壶,随口问道:“大人,何故叹气?”
说话间,他难得顺手给王克己也添上一杯茶水。
王克己没有去动茶杯,状似随意道:“那人名唤周瑾,实是个不讲规矩的恶客。”
“周瑾?恶客?”
杨天行眉梢轻扬,想及先前三楼见闻,倒是不觉他何“恶”之有,至于不讲规矩,反倒有那么几点意思。
王克己似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深谈,他捉过茶盏,平静转了个话题:“不知贤侄可听过‘涤血令’?”
杨天行没有听过,却不妨碍他进行联想。
“该是陆青锋的号令?”杨天行平静看向王克己,随口猜测,“那周瑾当是携‘涤血令’而来?不知有何意义?”
王克己含笑赞许:“不错。”
“这‘涤血令’乃是陆青锋亲令,令鉴仿他曾用‘涤血剑’而制,得赐令鉴者,便是为玄衣卫掌剑使,独立于玄衣卫指挥体系外,唯听他,一人号令。”
快速道出这些隐秘,王克己还不停歇,仔细叮嘱:“周瑾此次携令而来,欲往何处去,我暂时无法告知于你,但贤侄你此次扬州之行,可稍安生些,醉心于风花雪月,也好。”
杨天行眼神微眯,听出几分味道。
“无需大人提醒。”他摇摇头,平静陈述,“朝堂也罢,江湖也好,本都非我所欲,天子与世家的争斗,我更无兴趣参与。”
顿了顿,他抬眸,似自语般轻笑:“至于崔家,我自会寻机会北上,找他清算一二。”
王克己见他如此态度,一时有些头痛。
他明白杨天行话外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