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半圣实力虽不入他眼,但放眼大乾,明面上有这实力的,也不过屈指可数的几人。
王克己见铺垫得差不多了,面色忽而一沉,凝声发问:“贤侄你可曾想过,道旁一马夫,山间一农妇,亦可能是那玄衣卫中密探?”
杨天行心底一跳,终于捕捉到王克己这番话背后的真意。
“你是说……”他眼眸微眯,语调声音变冷,“我杨国公府中如今,亦多有暗探?!”
他有心不信,仔细回想,却又觉得并非没有可能,反而顺理成章——
无论是此前掌大乾半数军马的鼎盛时杨国公府,还是如今有他杨天行坐镇的杨国公府,都值得天子如此看重。
王克己见话已说开,便也不再掩藏,冷冷一笑道:“玄衣卫中高手固然可怖,但最令人生畏的,反而是这些毫无根脚的普通人。”
“他们或出身市井,本便是那寻常商户;或入了青楼瓦肆,披上胭脂皮囊,夜夜不知与谁缠绵;更有人百十年前便胡服易发,下南洋、踏北海,在那些蛮夷土地上扎根,作了屁民牲畜,却仍夜夜不忘那身玄袍飞鱼服……”
杨天行眸光泛冷,指筋渐起青白。
王克己毫不留情,冷声道出另一条惊闻:“杨七郎,你可知去岁寒冬,便有卷宗随夜枭北上,落上了今上案头?!”
“甚么卷宗?”杨天行脑中一时纷扰,随口追问。
王克己嘿然一笑,似赞叹似惋惜道:“我只知,那卷宗朱漆下,封得是你杨家七郎的名字。”
砰——!
“他敢!”
杨天行倏忽一掌拍下,茶几瞬间炸成齑粉,连带那茶壶酒盏亦化成灰。
他豁然起身,眸底有金焰滔天,口里语调声冷:“若我杨国公府中有半点差池,我便是亲身北上,掀翻这天又如何?!”
王克己毫不示弱,开口冷笑:“掀翻这天?!”
他亦起身,拂去袖袍上大片尘秽,眯眼反问:“杨七郎,你扪心自问,你手中剑,可够得这般利落,能斩尽大乾百万兵勇?!”
杨天行拂袖背手,掌间渐捏成拳。
他自问,便是那百余大雪龙骑齐上,他亦可一剑斩之。
可若换数万宣武卫呢?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