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觉刹那天塌。
“……”她紧咬红唇,眸光水意再也无法按捺,颤声发问,“何为……到此为止?”
杨天行见她还不死心,漠然回过眸,却见眼前女子已梨花带雨。
大滴晶莹沿佳人脸侧滑落,渐将那淡淡妆容洗去,亦沾湿她黛青绫罗。
杨天行蹙眉,原本的冷硬话软了三分,只道:“我明晓你心意,回去罢。”
见杨天行如此决绝,林诗曼终于彻底心死,却仍不甘心,问道:“公子可是因……看轻于诗曼?”
她一说开口,却非是找不因由,而是话到嘴边竟发现,自己能被看轻的因由,又何止于今次夜访?
她惨然一笑,也不顾杨天行听与不听,似自语般倾诉起来。
“公子,你可知诗曼本也非此般人?”
她拭去襟前泪滴,自顾走到堂前,黛眉微垂,开口好似低吟:“怎奈一日沦落入了梨园,自此便难有片刻心安,日日唯有笑欢颜,世人皆笑我九流戏子,再难寻那世间——”
“你可去过北边?”杨天行倏然开口,道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。
“北……边?”
林诗曼正自沉浸,只觉心丧若死,被忽然如此一问,瞬息怔然。
杨天行见她望来,却是自顾重新给自己添茶,口中平静陈述:“北地边境。”
他给自己面前满上,手中略微停顿,复又取出一空盏,口中继续道:“在北边,世人常有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者,每逢天狼南下,那些流民女子,被人分而烹之亦不过寻常……”
“我知你自诩身世凄苦,身陷泥潭,更为护自身澄净时时如履薄冰……”
他放下壶,平静端起那半杯清茶,递到眼前女子眼前,笑问,“可若换你去北边,与那些被封于泥瓮中的流民女子互换,你,可愿否?”
杨天行声音平淡,面带微笑,眼前茶盏烟气缭缭,更有清香扑鼻。
“北边……若我,愿否?”
林诗曼刹那间怔然,仿如看到眼前尸山血海,眼前茶盏作了泥瓮,那烟气带着腥甜,直令人,闻之欲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