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雨朦胧,车队缓缓驶动,杨天行并未上马车,而是驱马缓缓往后方行去。
车辚辚,马萧萧,雨滴细细密密,渐把道路打湿。
杨天行没有撑伞,可这些烟雨只到他身周咫尺,便无声溢散成雾,转眼被抛到马后。
“杨天师神通妙法,实让少坚大开眼界。”
付少坚骑马跟在杨天行身旁颠簸,一身黑色锦袍早已被打湿,语气赞叹中少了几分虚假,倒显出真情实意。
杨天行没有回头,对他恭维也不放在心上,平静问道:“眼下还有段路到江都,付公子不如趁隙说说来意?”
付少坚对杨天行这般态度并不意外,说到底他此前不过在英雄大会时和杨天行有过接触,他当时虽刻意暗示亲近,可终归远谈不上什么互相信任。
说话间雨渐停,这一行车马竟是不知不觉走出了茱萸湾,头顶黑云被甩开,天边却已没了夕阳,眼看星月渐明。
“天黑了……”
付少坚低下头,运起真气震散周身水渍,旋即才回头笑道:“杨天师莫急,我只是负责接引,家父已在江都设宴,恭迎天师大驾光临。”
他说话文绉绉,打扮像个文人,可奈何身量太高,即使被打湿的眉峰亦张扬四溢,看着实无几分书生气。
杨天行见他卖关子,却是无声一笑,摇头道:“我此行不过欲访家中亲友,你付家若和吴九鼎有什么争斗,最好还是莫要指望我来。”
他虽对江北了解不深,可却也是知道付家和吴家这两个皆有着绿林影子的家族,明暗里争斗不休。
付少坚剑眉一凝,忽而笑道:“杨天师说笑了。”
他策马往前一步,和杨天行并肩,仔细看着他表情笑问:“要说这吴九鼎如今最恨谁,那可该当是杨天师您才对,我付家可是早早便服了软,如今不过做些寻常生意谋生,哪还敢和吴家有什么争斗。”
他说着服软的话,语气却是笑意盈盈,丝毫不以为意。
杨天行对他这般说辞也不意外,吴九鼎此人觊觎江南已久,可数度图谋都被他杨天行搅和了个干净,要说恨他,倒也寻常。
见杨天行似没了接口的性质,付少坚略微沉吟,主动挑了个话题道:“杨天师,你可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