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音落下,付少坚闭口不语,付洪却没有继续训斥,而是沉沉坐回榻上。
“杨七郎,他竟成了武圣?!”他轻声自问,紧皱的眉久久难以舒展。
付少坚见状,沉默着把头垂下,他明白,自己父亲虽口中喝骂,心底,却是已经信了大半。
付洪终究是一手把付家带到如今地步的老江湖,此刻结合付少坚口中话语,他心中已再不敢轻视于杨天行。
沉吟足足过去盏茶时间,付洪才从沉思中定下心神。
“你去一趟扬子桥。”
付洪忽然开声,旋即冷笑,自语道:“白景文那厮以为老子是那么好拿捏的,这次,定要从钱万贯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不可。”
付少坚有些不解,听闻白景文、钱万贯之名,正好问出心头疑惑。
“父亲,”他凝声开口,试探着问道,“淮扬商会那边,怎么说?”
付洪见他一脸沉重,说话也小心翼翼,心头不由有些恨其不争,只觉这小子一点也不像自己,胆也忒小。
“你过来。”他冷着脸,没有回话,声音却也没了先前怒气。
付少坚急忙上前,躬身俯首,口中轻唤道:“父亲……”
付洪没有接口,蒲扇大手直接抓向付少坚脖颈,指间浮现一层赤红灼气,往他那还未彻底结痂的伤口处斜斜一抹。
嗤——
仿佛烈火烹油,伴随这声响,血肉被烧灼的焦臭气味弥散,掺杂血腥淡淡。
付少坚额头瞬间布满大汗,可他不惊反喜,眸光不敢置信看向自己面前大马金刀端坐的父亲。
“父亲您这是……?!”
他一手捂住脖颈,感受着那里似火焚后的灼痛,还有疤痕下一股躁动翻涌的血气,满目都是惊喜。
付洪咧嘴狞笑,颔首道:“不错,为父数年前便已将‘焱血真功’练至圆满,真气自生,早便迈过了那‘圣’字的门槛。”
付少坚犹不敢自信,更不能理解突破至武道半圣这等天大的好事,父亲为何一直隐而不发,甚至一瞒便是数载。
付洪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素来喜欢搬弄些阴谋诡计,却实在没那个天赋,是个实打实眼高手低的货色,终究还是要他来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