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堆里有条长虫,我我我,我一慌神,把热水全洒了……”
说到后面,她已带起哭腔,微胖的圆脸亦没了红润,一片惨白。
杨天行蹙眉放下书,有些奇怪。
上次他在这里便见一只蜘蛛垂下房梁,被他无声一剑斩成齑粉。此刻又闻长虫,这显然有些不太正常。
他瞧了眼一脸苍白的香儿,倒没有多少责怪的想法。
这个丫头除了胆子小些外,干活还算勤快。她力气偏大,平日被安排些苦活也不抱怨,此刻慌神之下,倒显得颇为可怜。
杨天行见楼上隐约传来脚步声,他想了想,淡淡吩咐:“你先去井边打一桶凉水进来。”
香儿到底在府中日久,也多少知晓杨天行的手段,当即眸光一喜,快步转身去了。
不多时,她去而复返,稍作停留后,带上滚烫热水,上了二楼香房。
夜色渐深,杨天行平静回眸,见案上烛影摇黄,便弹指点亮四盏宫灯。
屋中光亮大增,他重新持起那本翻了大半的《玥华录》,其上小字似蝌蚪游曳,一个个跃入他眼眸。
文中记载诸多前朝风物,文人雅趣,杨天行本是当作打发时间,增长见闻的杂书来阅览,此刻却是忽觉再没了往日趣味。
“揽月阁……摘星楼……”
杨天行干脆合上书,口中喃喃,心中泛起一些猜测。
他如今住在揽月阁,虽不称得多么豪奢,却处处透着精致,那些古木沉香,珍本孤籍,平淡之中见真章,比之书中记载的前朝帝王行宫别苑亦是不差。
那摘星楼虽已付之一炬,可即便是腐朽残骸,亦能看出其造工之精巧,更在揽月阁之上。
“可是,便数那旧园里的遗迹,至多亦不过百年光景……”
杨天行淡淡摇头,低低自语道,“不应该是前朝……”
他大致判断出这濯园曾经当是本朝某一位帝王或者亲王所有——先前那蜃景中些许零碎之言,算是难得有用的消息。
杨天行知晓的扬州府内外就有着几处行宫别苑,便如天宁寺外,或城西南仪征亦有之,细思之下,结合前后因由联想,方得出这般结论。
“王克己这是什么意思?警告……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