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姑娘,”有侍女快步从石桌旁走过,轻声提醒,“该‘洗香’了,今日还有‘雪魄’、‘月莺’须品。”
“知道了,‘雪魄’与‘血梅’香色皆冷,先去准备‘月莺’吧。”
沈月如轻声吩咐,柔柔冲杨天行一笑,便转身回到梅树下,开始在侍女服侍下净手除香。
“公子,请洗香。”
有侍女呈上清冽甘泉,奉于杨天行身前石几。
杨天行收回视线,接过泉水轻抿,入口清淡微微苦涩,洗去先前幽香与腥甜。
“姑娘,月莺香要添白髓还是红髓?”梅树下,侍女捧来青瓷罐轻声请示。
“都要。”沈月如取帕拭手,浸入铜盆,嗓音比梅梢薄冰更脆三分,“白梅取其清,红梅取其艳,碾作并蒂双蕊。”
侍女领命而去,沈月如回头,望向水面。
铜盆中波光粼粼,衬得指尖微微发颤,琼花露的温润裹住指节,却化不开骨缝里渗出的寒意。
她余光瞥见两名姿容绝佳的女子行到杨天行身旁,正与他耳语着什么,随着女子拍打戏弄,他腰间竹纹剑穗随他无奈的动作轻晃。
“她们凭什么笑……”沈月如仓皇回头,看着水面中倒映自己苍白的面容,不由心潮起伏,“兄长,您让月如不许去金陵,更不准想报仇的事,可那人,却自己来到月如身边……”
咚——咚——
钟声忽响,一连三声,声声悠长。
沈月如身子一颤,铜盆水面忽地荡开涟漪。她匆匆抽手,带起一串晶莹水珠溅在石案上,正巧落在备好的“月莺”香料中,惊起侍女轻呼。
杨天行抬眼望来,目光掠过她濡湿的袖口,那里洇开的暗红痕迹像极血梅凋零的花瓣——她方才净手时,竟不慎将朱砂染了进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沈月如强自镇静,蹙眉问侍女。
侍女忙着收拾染湿的香料,也不知寺中为何鸣钟,纷纷摇头。
“七郎,你知道吗?”宋书晴眸光忽闪,问杨天行。
杨天行哪里知晓,这寺中鸣钟的由头多不胜数,想着他下意识放出神识略略一扫,眸光却忽现意外。
“当是迎什么贵客吧。”杨天行微笑开口,状若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