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已到申时,莲性寺返回四桥烟雨的碎石路上行人稀少,唯杨柳依依相随,伴出几分生气。
“七郎,你想……”车内苏婉清沉吟,认真开口,“如今漕粮运输已然开始,马上更有狼饷欲征,玄衣卫若真为钱粮,此时该是盯着那些地方世家与衙门,而非去寻一个异邦商人……”
苏婉清语气虽在揣测,却有八分笃定。
苏定远曾历任扬州知府、淮扬道布政使,只是后来主动致仕,却也难免时时关注官场动向。
而她大兄苏明哲,至今仍担任扬州府衙通判兼银库稽核司主事,更少不了在饭桌上谈论这些事情。
杨天行对苏家现状倒也了解得个大概,明白苏婉清有她判断的底气,不过他还是有不同看法。
“婉婉,”腰身随马背起伏,杨天行语气带笑,“不若我们打个赌?”
“打赌?”苏婉清有些怔,旋即没好气道,“你想赌什么?!”
“先答应下来,我再告诉你。”杨天行神态自若,不肯松口。
苏婉清眉头拧紧,思索片刻,忽而恍然。
“你……”她有些气笑,掀开窗哀声质问,“杨七郎,你莫不是在想,靠打赌来送那盒珠花与我?”
杨天行哑然,暗道这四嫂婉清可比二嫂书晴难糊弄太多。
苏婉清见杨天行只微笑不说话,便明白自己猜对,气极之余,心中泛起委屈,重重摔下车帘。
“这杨七郎便当真如此不解风情?”
她心中不信,只道杨天行刻意疏离。
宋书晴本还在好奇那玄衣卫的事,却哪料这两三句话间原本好生生的气愤忽而降至冰点?
“婉婉,你怎么……”她忧心忡忡,忙捉过苏婉清的手,替杨天行解释,“七郎他也是怕你再拒绝,你不要生气好不好?”
她心中自责,暗道自己不该急着撺掇七郎送婉婉礼物,这眼看居然要弄巧成拙了。
苏婉清见宋书晴模样,不由叹气,捏了捏她的手,安慰道:“我没事,书晴……”
宋书晴能感受到苏婉清心中哀愁,一时却也不知如何劝慰,便将她轻轻揽过,一下下抚着肩头。
苏婉清见状心中复杂,暗道这书晴妹妹是真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