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退回一旁,垂首作不语状。
杨天行瞧见她在偷瞄自己,当即失笑,口中也不反驳,只请道:“那还请世伯教我,这‘千帆’何解?”
他想法的确和苏婉清一致,既然没有千帆难渡的险滩,那这天长日久沉落的千帆便是最合理的解法。
“哼,不知所谓……”
苏定远丝毫不给面子,慢条斯理驳斥道,“那处水口三条分支交汇形成涡流,是以被一些宵小用来沉船灭迹,言道是处理旧货,可前前后后不过数载,水脉更易,沉积太过,便无法再形成涡流……”
他轻声嗤笑,冷冷质问:“满打满算那里沉下帆船不过百数,何以当得‘千帆落尽皆作冢’的说法?”
杨天行苏婉清各自拧眉,觉得此言在理,沉思数息后,恰时同声开口。
“世伯……”
“爹爹……”
他二人同时转眸,对视一眼后默契收声,却无人再接话了。
苏定远嗤笑的表情一僵,感觉心脏都停了一瞬,却又没有理由训斥。
“罢罢罢,多说无益……”
他挥挥手,只觉气闷,重重坐回梨花木椅子上,不想再讲。
杨天行见状微笑,此时方道:“世伯,不若细讲一二,我等洗耳恭听。”
“爹爹~”苏婉清见状跟着轻唤,摇他肩膀,认真提醒道,“王世伯小时候还抱过我呢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
苏定远长叹,左看又看,只觉心中疲累,勉力快速讲道:“水经注书成前朝,不曾记载我太宗年间淮扬道暴雨连旬,毁堤灭坝,后工部奉命重修邵伯湖水闸,曾铸铁闸齿九百九十有九之数……”
他言尽于此,颇有些哀声,问道:“你二人,可听明白了?”
“竟是如此……?”
杨天行二人对视,从各自眸中看到恍然神色。
“河工素有讳言‘千’字的做法,道是易招水祸……”苏婉清眸光明亮,开口沉吟道,“如此,那闸齿数量便可对应‘千’字?”
“不对……”她疑蹙眉,轻声自问,“可那另外二字又作何解?”
苏定远眉间哀色一敛,拂须挂起微笑,等着她开口请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