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,分明是自己的脸。
这本已该湮灭不知多少岁月的一缕钟山之蛇残念,竟因他一时心中贪欲,就这般重新焕发生机,却再已非是真蛇钟夤,而是化作他心中魔念,自号“公子瞑罗”。
“杨天行,你在等什么?”
那蛇首山忽而俯下云端,人面瞑罗笑声催促,“快放开神海,你我本该归一。”
“天地万世再无龙蛇……”蛇骨钟夤沉默三息,敕令,“炼炁士,速速离去。”
“炼炁士么……”
杨天行轻笑,目光投向蛇骨半山,有些惋惜,“可惜,你早非真正的钟夤。”
“……”天地为之一静,瞑罗与钟夤同时收声。
“你看出来了?”
嘶哑与清朗齐声,瞑罗、钟夤话音重叠,须臾无差。
“你便是我,小小伎俩骗得谁去?”
杨天行哑然失笑,这古之大蛇残念早被这自化瞑罗的邪魔所吞噬,那看似威严肃正的钟夤之声,不过他玩得一出双簧把戏罢了。
“嘿嘿,你倒清明……”
此刻瞑罗见他当面揭破,也不再演,蛇骨与人面再不分彼此,声声哼笑如夜枭嚼冷铁。
“钟山居于何处?”杨天行抢断他话,试探一问。
“哦?”瞑罗眸中日月忽明,他笑,“现如今的炼炁士连钟山之名都不曾听闻了么?”
杨天行心头一沉,暗道果然如此,旋即平静开声。
“答此一言,我带你离开。”
他抬眸直视日月,不待瞑罗回应,径自问道,“昆仑神墟,而今何在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刺耳的笑声轰鸣天地,瞑罗声音一冷,“钟山倾覆,你道昆仑可还安在?”
祂避而不答,杨天行却已心有答案:昆仑神墟或还存于天外之地,并未倾塌。
“如此,那便足矣。”
杨天行眸中赤金流华大炽,嘴唇溢出血痕,他却笑,“天道尚余一隙,龙蛇当真便已尽殁?”
“言之在理,嘿嘿……”钟夤哑声怪笑,“汝且开内景,承吾神通。”
杨天行阖目,负于袖中的手隐攥,略作沉吟。
“你我本无二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