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良三十八年,二月初二,卯时三刻,龙抬头。
天还未亮,贡院外已是人声鼎沸。
数千考生,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。
贡院门前的大红灯笼里的烛火尚未熄灭,散发出的红光,映照的人人神情不一,或紧张地频频张望,或神情肃穆地目不斜视。
但也有二十多名身着青衫,头戴方巾,却无半点读书气质的青年,在那里交头接耳,神色兴奋,似乎已经中举一般。
贡院大门缓缓开启,顺天府各级衙役,百十号人鱼贯而出,列队两旁,平添几分肃杀之气,令所有嘈杂之声,为之一静。
一位嗓门宏大的吏员,高举着橙黄圣旨,朗声道:
“开科取士,首取德次为才,圣天子在朝,为示公平,防止宵小趁机扰乱抡才大典,新规今日入科场考试者,当以赤诚示人,天地为鉴。”
那吏员喊完之后,便对左右衙役道:“开始吧,有不配合的直接视为放弃资格,交由副都御史负责。”
“是。”左右躬身应命。
众考生面面相觑,皆不知赤诚示人是何意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怎么会有新规出现?”
“赤诚示人,是不是要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,褪去衣服,赤条示人。”
“这把我们当成什么了?这不是刻意羞辱我等?”
“大庭广众下,赤条示人,任由小吏品评,斯文扫地啊,斯文扫地。”
一时间群情激奋。
而那些刚才还满脸喜色的监生,闻言则是,生出几分惊慌。
“狗少,怎么回事,以前没脱过衣服啊?”
“你问我,我怎么知道?”
“那我们签的那个契约还管用吗?”
“应…该…,管用吧。”
人们议论纷纷,喧嚣嘈杂之声惹得天渐渐明朗起来。
唯有一名青衣短打的小厮,听的新奇。
他好奇地问旁边的李荣:“以前不脱光检查吗?”
李荣诧异地看了少年一眼,“旗牌不知道?以往只是搜身,并没有大庭广众脱衣一说。”
“我又没参加过科举怎么知道?”
少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