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就抽出小帕子,脆生生地说,“擦擦,擦擦。”
十年了,她忘了乡音,忘了回家的路,却唯独忘不了某些细枝末节的片段,
家人不在了,但关于家人们的记忆永远刻在心里,偶然浮现,甜蜜过后便是入骨的疼痛。
她放下车帘,眼神落寞,
“我想娘了。”她说,
沈渊双手抱臂,倚靠车壁,听见了,但并没睁眼,
酒酿叹气,“我以前是有家的。”
“我有一个亲娘,一个大娘,一个妹妹,一个弟弟。”
“但我没爹,我们姐弟三人都没爹。”
那人不理她,她便说给自己听,
“可能有个爹吧,但我不认识,我们都不认识。”
“那个人很少出现,偶尔回来,也不理我们。”
“我特别不想他回来,因为每次出现,阿娘和大娘都会为了他吵架…”
“后来他真的不回来了,连着两年都没回来。”
“我好开心,觉得一家人终于不用被外人打扰了。”
“…可是好景不长。”
“突然有天晚上,很多带着长刀的人冲进我们家,说那个外人犯了罪,要拿我们归案。”
“他们开始念罪名,我听不懂,想问阿娘怎么了,可阿娘已经被人拖走了,走之前一直哭着叫我和容儿的名字。”
“容儿和弟弟躲我身后大哭,我也想哭,但又想着我是姐姐,要保护他们。”
“于是我跪下来求那个人。”
“那夜雨很大,也很冰,寒气渗进骨头里的,我一直在抖,牙齿打颤,拉着那个人的袖子求他,求他开恩放过我们。”
“可能怪我弄脏了他的袖子吧,又或者我抖得太厉害了,说不清话,那个人厌恶地看了我一眼。”
“火把在他身后燃着,我看不清他的脸,但能感觉到他的厌恶。”
“之后的很久我都在想,那天的我是有多狼狈,多邋遢,才让他如此无情地对待我们…”
沈渊缓缓睁眼,向她看来,
她对上他的目光,沉声轻言,
“我在想…”
“那个人是你吗…”
“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