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日后班师回朝。”阿孟轻声道,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色,“我已请命与你同车照料伤患,皇上应允了。”
贺景行了然:“你担心回京后再无自由?”
阿孟苦笑:“你倒是了解我。”
“那顾将军呢?”贺景行忍不住问道。
阿孟叹息一声:“恐怕今后难有见面之机。”
正说话间,顾凛鹤从远处走来,见二人正在交谈,拱手行礼:“阿孟,贺神医。”
贺景行会意,借故离开:“我去看看药汤熬得如何了。”
待贺景行走远,顾凛鹤才低声道:“听说皇上下令三日后回京?”
阿孟点头:“是。”
顾凛鹤眼中闪过一丝不舍:“阿孟,我有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将军但说无妨。”
顾凛鹤深吸一口气:“末将知道自己身份卑微,不敢有非分之想,只是……我愿一生守护娘娘周全。”
阿孟心头一颤,却不由得摇了摇头:“将军,你我皆知这不可能。”她看向远处的天际,“京城深似海,我们……还是珍重自身为好。”
顾凛鹤握紧了拳头,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奈:“只是我心中……”
“无需多言。”阿孟打断他,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你不必趟这趟浑水,将军保重,我们……后会有期。”
顾凛鹤想再说什么,却终究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语。他深知她的处境艰难,而自己除了徒增烦忧,别无他法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勉强一笑,退后两步。
阿孟颔首回礼,转身离去。
她每一步都走得坚定,却感觉心中有什么在一点点碎裂。
启程前夕,军营灯火稀疏。
顾凛鹤披星戴月来到阿孟的医帐外,迟疑片刻后,他终于掀开帘子。
帐内只剩阿孟一人,正在收拾药箱。听到脚步声,她回头望去,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。
“娘娘,”顾凛鹤终于打破沉默,“边关风大,我特意让人备了这件披风,明日启程可用得上。”
阿孟垂眸看着那件深蓝色披风,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绣的行云流水。这哪是什么风大,分明是他的一片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