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力而泛白。
“兰儿……”他的声音低哑,带着无尽的思念与痛苦,仿佛这两个字是从他心底最深处硬生生地挤出来的。他缓缓闭上眼睛,将脸埋进罗帕,贪婪地汲取着上面若有若无的气息,泪水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,滴在罗帕上,洇出一片片水痕。
当残月缓缓攀上断墙,清冷的月光洒在这片荒芜的废墟上,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灰色的薄纱。墨晚风静静地跪在废墟之中,怀中紧紧抱着那个桃木匣,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。
他轻轻打开桃木匣,里面整齐地放着三十六封残信。这些信件,历经岁月的侵蚀和风雨的洗礼,早已残破不堪,但在墨晚风眼中,它们却是无价之宝。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残信一一取出,在月光下一一拼读着。
“今遇货郎言京城多疫,你定又省药钱啃冷馍。”信里的言语充满了担忧。
手中的第五封信,裹着炸碎的炮仗皮,带着节日的气息。信中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力量:“今岁若再不归,我便跟货郎学赶车,直闯到太医院门口泼墨!”那话语,似是威胁,又似是对这份等待的执着宣言。墨晚风破涕为笑,泪又止不住缓缓滴落。
“娘教我绣鸳鸯,我偏绣了只瘸腿鹤——像不像你爬墙摔跤那回?”
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看着这些信笺,好像要把它们印在脑海里,永生不忘。
五更时分,梆子声“当当当”地敲响,在寂静的夜里回荡,仿佛是在催促着黎明的到来。墨母拖着病弱的身子,倚在门边,轻轻地咳嗽了几声,声音里透着疲惫与担忧:“风儿,该换药了。”
墨晚风听到母亲的声音,微微一怔,缓缓抬起头来。他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痛苦,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沧桑。他将染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旧伤叠着新伤,钻心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,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。
时间在悄然流逝,晨雾如轻纱般弥漫开来,缓缓漫过那残垣断壁,给这破败的景象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