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廿四,凛冽的北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,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猛兽,凶狠地扑向凛王府那气派非凡的鎏金门环。雪花簌簌落下,不一会儿,便给王府的琉璃瓦、朱红墙都蒙上了一层洁白的薄纱。李云轩奉旨带兵出征平定战乱,如今正与闻心兰做最后的告别。
李云轩站在王府的庭院中,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。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腰间佩剑,却猛地一怔,发现原本的剑穗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双鹤衔芝的样式。那精致的刺绣,针法虽稍显稚嫩,却饱含着无尽的心意。他轻轻摩挲着穗子上歪歪扭扭的针脚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晨闻心兰跪坐在熏笼前的模样。她熬了整整一夜,眼睛布满血丝,通红得厉害,却依旧专注地为他赶制这剑穗。
三年前的场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那时,失忆后刚苏醒的闻心兰,眼神中满是惊惶与迷茫,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、惶恐不安地询问他。而如今,她已渐渐接受了他的爱,甚至亲手为他制作这饱含深情的剑穗。
“王爷该启程了。”亲卫在垂花门外第三次叩响银鞍,声音中带着几分催促。
此时,闻心兰匆匆赶来,神色间满是担忧与不舍。她突然伸出手,紧紧攥住李云轩的玄铁护腕。她的指尖还沾着昨夜捣凤仙花染指甲的汁液,在冰冷坚硬的寒甲上洇出几瓣娇艳欲滴的红梅,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夺目。
“漠北的雪”她微微低下头,去系他领口狐裘的玉扣,长长的睫毛上凝着将落未落的雪珠,宛如清晨草尖上的露珠,“比京城的更冷吧?”她的声音轻柔,带着一丝颤抖,仿佛那漠北的寒风已经穿透了她的身体。
李云轩望着眼前的闻心兰,喉间像是哽着一块烧红的炭,炽热又难受。三年时光匆匆而过,他煞费苦心,小心翼翼地隔开所有与墨晚风相关的物件,以为这样就能将过去彻底埋葬。可生活里那些细微之处,却总让他猝不及防。就像此刻,闻心兰踮起脚的瞬间,那个画面直直地撞进他心底,与多年前她为墨晚风整理书箱时的姿态悄然重合,刺痛着他的神经。
他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,抬手将她整个裹进貂绒大氅里,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。指腹不经意间蹭过她冻红的耳垂,他轻声开口,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关切:“暖阁地龙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