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的无功而返,都让顾瑾萱的恼怒更添几分,她在这深宅里,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,在爱与恨、虚荣与自卑之间,疯狂地挣扎着。
腊月初八,天寒地冻,王府被浓稠的晨雾紧紧包裹,一片朦胧。顾瑾萱在自己的院子里,已经是第七次扬手打翻血燕盏。“哗啦”一声脆响,青瓷碎片飞溅,有几片溅到了跪地丫鬟的脸上,丫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,只能默默流泪。
就在这时,李云轩踏着满地晨露走进院子。他身上披着玄狐大氅,可依旧挡不住昨夜的酒气。这几日,朝堂纷争不断,他周旋其中,疲惫不堪,唯有在这王府内,才能寻得片刻安宁。
“王爷!”顾瑾萱瞧见李云轩,立刻赤着脚扑进他怀里,动作急切又带着几分刻意。她染着蔻丹的指甲,用力掐进蟒纹衣襟,委屈地哭诉:“膳房竟用次等燕窝糊弄妾身!”说话间,她仰起脸,特意偏转四十五度,这个角度,是她对着铜镜反复练习过的,因为她知道,这个角度最像那年闻心兰在梅园嗔怒的模样。
李云轩的瞳孔果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。他的目光落在顾瑾萱身上,抬手抚过她刻意梳成的惊鹄髻,指尖在那支插歪的红玉梅花簪上顿了顿。顾瑾萱心中一紧,生怕自己的伪装被识破,好在李云轩只是微微皱眉,随后便冷冷开口:“把膳房管事的腿打断。”
这话一出,满院仆妇吓得抖若筛糠。顾瑾萱心中得意,她知道,自己又一次成功利用了王爷对闻心兰的思念。她偷偷瞥向栖凤殿方向,那里是正妃闻心兰的住处,此刻,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空荡荡的呜咽,像是在诉说着深宅大院里不为人知的寂寞与无奈。
顾瑾萱嫁入王府做妾已有一段时日,如今的她因着一举一动都与闻心兰极为相似,李云轩也因此十分宠溺她。
待李云轩离开后,顾瑾萱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镜中的自己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丫鬟们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,大气都不敢出。
春日迟迟,暖阳洒落在王府的琉璃瓦上,折射出耀眼光芒,可这光芒却未能驱散王府内暗潮涌动的阴霾。三日后,蜀锦坊如约送来了十二箱春衣,每一匹布料都色泽鲜艳、质地精良,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。
顾瑾萱站在庭院中,眼神冰冷,她手中握着一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