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轩却像是没感觉到疼痛,也没在意身上的花瓣,只是缓缓地跪在碎瓷堆里,开始捡拾散落一地的药渣。他的动作机械而麻木,染血的指尖在瓷片间穿梭,将残渣一点点聚成小山。“这药我放了蜜糖……”他低声喃喃,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, 说着,他忽然抓起一把药渣,毫不犹豫地塞进口中咀嚼,喉结滚动,咽下那混着血的苦汁。“你看,不苦的……”
闻心兰看着李云轩疯魔般的举动,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戚。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拔步床的雕花里,那原本寓意着百子千孙的花纹,此刻在她眼中却成了最残酷的讽刺,每个孩童的笑脸都像是噬心的蛊,啃食着她的心。
夜幕笼罩着王府,暗沉压抑,雕花窗棂透进几缕微光,映着满室狼藉。
“王爷!”老嬷嬷颤颤巍巍捧着新药,跪在珠帘外,声音带着几分惶恐,“该换金疮药了……”
帘内,李云轩正心烦意乱,一把扯下染血的绷带,猛地扔出珠帘,怒吼道:“滚!把库房的药盏全搬来!”转身间,后背新伤袒露,那是昨夜闻心兰用烛台砸的,狰狞伤口叠在为她挡箭留下的旧疤上,皮肉翻卷,触目惊心,每一道伤痕,都是他们破碎爱情的见证。
子时,更漏单调地滴答着,一下又一下,敲在李云轩的心尖。他像是被什么蛊惑,突然解开衣襟,露出心口溃烂的“兰”字刺青,上头覆着一层药膏,是用碎瓷磨粉调制的,透着诡异。“兰儿,我悔过了……”他声音颤抖,近乎呢喃,“兰儿你怎么惩罚我都行……”说着,抓起闻心兰的手,按向自己的伤口,滚烫脓血瞬间染红她腕间那根早已褪色的红绳,“我只求你乖乖喝药把身体养好……”
“疯子!”闻心兰又惊又怒,眼中满是厌恶,抓起玉枕狠狠砸去。李云轩却不躲不闪,直愣愣站着,任由枕角在额角撞出青紫淤痕。“太医说……说你再不用药,此生难孕……”他笑起来,笑声里混着血沫,凄厉又绝望,“正好……正好……咱们一家三口在地下团圆……” 这疯癫的话语,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闻心兰心上。
惊雷在五更天炸响,闪电划过夜空,照亮屋内两人。或许是被这雷声惊到,又或许是被李云轩这番疯魔模样触动,闻心兰终于咽下一口汤药。李云轩见状,欣喜若狂,忙伸手去拭她唇角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