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颜睁大了眸子,一瞬不瞬的看着舞台上弹奏的沈寒年,手里的琴弓没有一丝动作。
她被震撼了。
从前只能从盗版刻录的碟片里听到harrin的音乐,这是她第一次身临其境的置于其中,零距离的倾听他的演奏。
仿佛从前感受到的情绪被扩大投放了数倍,激荡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脑海里赫然浮现了一片幽静的墓园,画面是黑白色,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站在一个简洁的墓碑前,只有墓碑前的白色百合,鲜活的绽放着。
她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悲伤涌来,好像墓碑里掩埋的,是某个于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。
甚至,她觉得墓碑里掩埋的那个人,就是她从未见过的母亲。
虽然她从没有见过她的亲生母亲,从有记忆起就生活在朝家。
但她就是觉得,或许,她也曾获得过母亲浓烈的爱意,或许她的妈妈也和那碑前的百合一样,鲜活的绽放过,温柔的生长过,但此生,她永远永远,也见不到她了。
不知道怔愣了多久,等朝颜回过神来,《故人》的第一次排练已经结束,台上早有人注意到朝颜的异常,一个个神色古怪的看向她。
连沈寒年也停下了演奏,琥珀般的瞳仁深不可测的凝视着她,那双眸子里的雾色越来越深,然后,他站了起来。
朝颜有些无措的看着他一步步向她走来,站起身,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她在做什么?
竟然沉浸到了他们的演奏里,忘了她也应该要也跟着演奏。
沈涵年要过来对她说什么?
斥责她的走神吗?
要让她离开吗?
忧伤,抱歉,无措,在她的脑海中杂乱的交织着。
朝颜一直保持着定定的站着,望着他的姿势。
直到。
看到他抬手,向她递来了一方洁白的手帕。
朝颜目光缓缓的挪到了那方手帕上,不解的看着他。
而沈寒年逆光站在舞台下,竟然直接拿起手帕,轻轻的在她的眼睑下轻拭。
直到这一刻,朝颜感觉到脸上痒痒的濡湿,才发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,早已经泪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