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。
今日外头又落了雪,雪如鹅毛簌簌而落,院里的树木很快就裹上了雪色。
外头寒气浸骨。
屋里点着几个火盆,火盆里的银霜炭烧的通红,厚重的帘子隔绝了外头的寒气,暖意融融。
宋晚瞧着院子里因下雪而变得潮湿的道路,眼睛微微弯起,“今儿个可真是个好日子。”
抱夏没好气,“姑娘没吃酒怎么就醉了,世子纳妾,算哪门子的好日子。”
宋晚笑而不语。
两盏茶后赵瑾兮来梅苑敬茶,抱夏瞧着她濡湿的绣鞋,以及崭新裙摆处沾染的污泥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姑娘没说错。
今儿个天公作美,果然是个好日子。
西苑跟梅苑有些距离,赵瑾兮一路行来虽然打了伞,可地面湿漉漉的,绣鞋又不防水,她再怎么小心翼翼,也没能避免湿了鞋子和裙摆。
天寒地冻。
湿掉的地方寒气逼人,赵瑾兮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。
冷还不是最难以忍受的,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,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,她本该光鲜亮丽,可却弄成了这个鬼样子。
对比之下。
今日的宋晚一身正红色的锦裙,乌黑的发髻上珠钗满头,瞧着既喜庆,又雍容华贵。
赵瑾兮陡然红了眼圈。
做了妾。
她这辈子跟正红色已经无缘了。
宋晚是故意的。
故意穿这一身来刺激她。
赵瑾兮忍得心肝脾肺都是疼的,她转头用羡慕的语气跟旁边的沈鹤川说,“表哥,表嫂今天这身衣裳真好看。”
沈鹤川压根没听懂赵瑾兮在拐着弯告状,温和地开口,“你这身也好看。”
“……”
赵瑾兮低头看着自己粉色的衣裙,心头更堵了。
这种场合。
沈鹤川其实不必现身,但他还是来了,且还换了身新衣裳,显然是把今天当成他和赵瑾兮的大喜之日了。
但纳妾不必拜高堂,也没有夫妻对拜。
哪怕他作为夫君,也只能落座上首,等着赵瑾兮给他和宋晚敬茶。
丫鬟奉上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