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外的,沈淮旭没有如上次一般放下狠话。
他先是冷笑,笑声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,然后他幽幽道:“我若未记错,上一次你跪在我面前时,我说若有下次,杀之,你当真不怕死?还是认为我不会真的杀你。”
柳锦棠看着他苦涩一笑,笑容中满是悲凉:“与其被送去别庄死的悄无声息,不妨死在大哥哥手中,也算我之幸运。”
明明是豆蔻年纪,最是天真娇俏之时,可偏偏柳锦棠眼底的悲凉却仿若看透了人生,望尽了苍凉悲苦。
她最后那一笑,落在沈淮旭眼中,如燃烧未尽裹着火星的灰烬,明知命运如何,偏不认命的想要搏一搏。
沈淮旭收回视线,放出了自己的条件:“今日你若能解决回沈府之后的事,那我便应了你。”
柳锦棠:“什么法子都可以吗?”
沈淮旭:“什么法子都可以。”
圆通宝殿中,柳锦棠再一次跪在了千手观音娘娘脚下,她双手合十,虔诚叩拜,然后起身,出了大殿。
殿外,一抹晨曦透过黑压压的云层落在了她的脚下。
柳锦棠抬头望去,发现在漫天乌云之间,唯有她脚下的这抹亮光破开云雾照下。
仿佛在无声告诉她,她就是这抹亮光,是被黑云压住还是破开云雾,只看她如何抉择。
回去沈府时,柳锦棠没有看见沈淮旭的身影。
柳锦棠略有失望的缩回脑袋,没有在多想,对方已经给了她机会,而她当下要做的,便是抓住这个机会。
马车停在沈家后门,柳锦棠下马车时,瞧见是后门还愣了一下,她心头已然有数,春文却是不满嚷嚷。
“怎么回事?好端端的大门不停,为何要停在后门?不行,今日你这车夫必须给个说法。”
车夫很是无措,毕竟他也是听命行事,又怕说多了得罪人,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半个字。
柳锦棠拉住春文柔声道:“没事,后门便后门吧。”
“小姐。”春文红了眼,凭什么啊,她家小姐什么都没做错,却要受这等委屈。
柳锦棠轻蹙着眉,自后门进了沈府。
走了没几步,一个婆子便拦住了她的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