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昂来到郡守府邸门前,记忆顿起,多么熟悉的院落,多么熟悉的巷道,只是门庭换颜,院墙高筑。他想起了父亲和母亲,想起秋游医和张大伯,眼睛湿润了。
他在府邸周边逛了几圈,打听到现在沧州郡守就是张大伯张海天,心中有思。随后他在牙行以秋昂之名,租了一处与郡守府一墙之隔的小院落,和郡守大人书房直线距离最短;在街上买齐了吃食、药材、铲锹、挖锄、箩筐等物资和工用具,就是用来制作迷药和挖地道。地道一直挖到书房院落。高昂对郡守府邸的建筑结构太熟悉了。
其实到现在高昂也不知是谁谋害了他全家。他此次到沧州,就是想找到先前父亲手下的官员,寻找谋杀原因及真凶,张海天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。以前,高昂常叫张海天为张大伯。在十一年逃亡的路上,秋风子也猜测过是谁杀了高昂全家,但都一筹莫展,不能定论。
高昂没日没夜的挖地道,到七月底,足足挖了二三十米,终于到达书房院落。挖完地道,他休整思索,琢磨下步打算。
八月十五团圆夜,月辉如水,倾洒大地,世间相聚与离愁交织。亥时中(二十点)左右,郡守府中已喧嚣不再,趋于宁静。节日是美好的,也是繁忙的,忙碌一天的仆从已安睡,护院也多被放假回家团聚,只留几个夜职之人。
昨日,高昂已退房。今夜他翻墙进入了这座院落。他不慌不忙从地道进入郡守书房院落。他太了解张海天,两家倍亲,知他是个夜猫子,子时前很少睡觉,喜欢睡前总要到书房看会儿书籍。
高昂看到书房火光通亮,就知张海天在书房无疑。门口还有个护院,靠在廊柱上,应该是喝了点。高昂就悄悄地摸到护院身后,掏出了一块手帕,捂住了护院的鼻孔,不会儿,护院像软脚虾一样瘫在了地上。
高昂不管,上前敲门,房内传来声音:“请进。”
高昂推门而入,转身闩上,然后走向书桌前。张海天没抬眼,正在看书,应该是把高昂错当成院中仆从了。高昂定神细观,十一年未见,张海天容貌大体未变,只是白发苍苍,满脸沟壑,和以前书生玉面没法相比。
高昂缓缓抽出短刀,悠悠沉声道:“张伯,好久不见。”
张海天一愣,抬起头,猛起身,放下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