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
“那小修爷电话里不分青红皂白上来给我一通怼,谢医生,我这可是替你背的锅。”
燕度把手机“喀啦”丢在桌面上,氤氲的海风被一层层白浪送上沙滩,他坐在昨天那辆酒吧车的窗口吧台上,垂下高脚凳的一条腿直接踩在沙子里。
狂欢过后的场地门庭冷落,宣传牌被风折断,工人在拆去巨大啤酒桶上的钢架,昨晚彩灯耀眼的舞台也正被有条不紊地肢解,沙滩上到处是人潮退去后的痕迹,荧光棒、彩带、横幅,和数不尽数的啤酒罐。
有些浪花带回海里去了,和棕褐色的海带缠绕漂浮在水面上。
燕度抬手喝完了杯子里的无醇草莓,看向身边的人时眼底隐匿着寒星般的冷光,背后的起重机“轰隆隆”响着,他开口:“你什么时候到的。”
谢共秋面前是一杯黑巧马天尼,嫩绿的开心果碎在丝滑细腻的奶油间慢慢下沉。
他似乎把燕度的话当耳旁风,转头朝路口的方向望过去。
面对这个人的沉默与忽视,燕度同样表现的无动于衷,“姓谢的,”他平静道:“我今天不想和你针锋相对。”
太阳逐渐移向天幕的中心移动,燕度看了眼挂在车里的复古钟表,时针正走向“10”,少顷,男人低沉说:“她在这里玩得很开心,能看得出来,她享受自己的假期。”
谢共秋从沙滩尽头收回了视线。
想到昨天花祈夏眼里浩瀚的欢喜,那样毫不掩饰的恣意与开心,燕度放松的唇角就勾起若有若无的笑。
这样想着,再开口时语气就有了不容撼动的意味——
他一字一顿地:“所以,今天就算你站我脑袋上抡大刀我也不会挂脸。”燕度直视着谢共秋,“咱俩之间再怎么争那是咱俩的事,未必要现在露了相打扰祈夏的假期……和心情——”
燕度朝他拿起自己的玻璃杯,慷慨而干脆地主动压低杯口,“谢医生,你觉得呢。”
晶莹剔透的杯壁折射着阳光,燕度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男人,不远处桌面上那杯黑巧马天尼没被人动,谢共秋淡淡瞥他一眼,“你很吵。”
燕度嗤笑,随后收回了杯子,里面的果汁已经见底了,他没再喝,掏出几张钞票放到桌前,